寒家的人,并不关心张家的人有什么想法。
他们听到,寒战云口口声声说,我夫人李紫紫,都由衷的高兴。
原本,李紫紫就是代嫁,当时他们还以为,寒战云会心生不快。
虽然,紫紫这一路,让他们很满意,她的灵泉水,她弄来的肉串。让寒家人,心生感激。
可是,感情,却不是能强求的。
过日子,终究是夫妻两个人的事。
如今,听到了寒战云口口声声说,夫人李紫紫。
就已经能看出来,寒家曾经威风凛凛的少将军,如今是把李紫紫,真真的放在心上了。
寒家的人,都为他高兴。
他们齐齐的看向了李紫紫,没有想到,那傻丫头,看着傻呵呵的,除了傻笑,并没有什么表示。
李紫紫看着月下的寒战云,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那种感觉,两辈子都不曾有过。
寒战云转过身去,低声说道。
“紫紫,你可满意。”
李紫紫点了点头。
寒家的人,也不好一直当电灯泡,都忙着自己的事。
他们要扎帐篷。
夜里更深露重,睡在野地里,容易着凉。
要是睡在帐篷里,就不会。
帐篷扎好了,他们才一个个钻了进去。
真暖和。
张家的人,刚开始还不知道,寒家的人,为什么在野地里,支起这一个个白色的棚子。
等到寒家的人进了帐篷,才羡慕了起来。
这,是可以睡觉的。
再看看自己,就睡在野地里,张家的人不仅嫉妒,还羡慕恨。
张家的人,也想睡帐篷,可是他们没有。
押运张家人的官差,看到了押运寒家人的官差,也有帐篷,都巴巴的跑向了官差吴大队。
他们要和吴大队的人,挤在一起。
俗称,混 帐。
留下看守张家人的官差小李子,吹着冷风,看着张家的人,顿时心生怨恨。
同样是流放,可是寒家和张家,区别怎么这样大。
官差们心里都明白,这流放路上的帐篷,肯定是寒家人怎么备的。官差是不会好心,给押解的流犯准备物件。
而且,他们也看出来了,寒家的威望,依旧在。
威望。
这是张家,一直都不曾有过的。
官差小李子被冷风吹的头疼,他也羡慕起了,跑到寒家帐篷里的官差,不由的开始骂娘。
张家的人没有什么好品德,更不要说人品,即使晚上睡觉,也要戴着枷锁。
沉重的枷锁,让他们很不舒服。有的脖子,已经压烂了。
张家的人,羡慕寒家的人,羡慕的五体投地。
押解张家人的官差,挤在帐篷里,终于知道了一个新词,露营的帐篷。
混账。
虽然他们隐约知道,大概的意思。
这些,当下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只要没有被冷风吹就好。
张家的老夫人,双手戴着枷锁,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她满头的白发,在风中凌乱。就像她如今在张家的威望,逐渐的有了颓势。
这颓势,还一发不可收拾。
张家的老夫人,唤过张家二朗。
张家二郎带着枷锁,原本不想理会她,可是无奈,张家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就只能挪着身子,凑了过去。
官差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张家的人,只要没出官差划出的范围,是不用理会的。
张家二郎嗡声嗡气的问道。
“母亲,什么事。”
张家老夫人,见他很不耐烦,呵斥道。
“如今,我不能唤你的名字了。”
顺便,抹起了眼泪。
张家二郎,见这架势,是张家老夫人,哭天喊地的前奏。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这是收拾儿媳妇的招数。
在流放的路上,这法子不管用了。就来对付儿子。
张家二郎急忙说道。
“母亲,戴着枷锁,不方便。你看,我脖子都溃烂了。”
张老夫人,看了眼儿子的脖子,知道做妖,现在也没有人理会,只能叹了口气。
“谁害的张家,有眉目了吗。”
张家二郎,见她还惦记着这个事,轻声 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从张家被流放,张家的人,已经不想再追究这个事了。守卫森严的国库,一夜之间,被盗了个干干净净。
这事,说书的先生都不敢编。
可是,偏偏发生了。
张家几代人,搜刮的宝贝,都藏在密库。一夜之间,也被偷了个干干净净。
张家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搬运宝贝,不发出一点声响,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张家的那些宝贝,即使军中来的人马,也要搬运至少整整一天。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要想把这件事,做的悄声无息,就只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有一只无声的手,在背后操控着。
整个大越,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当今皇帝。
如今,皇子夺嫡,正是火热。
一向支持太子的寒家,都被牵连流放。更何况张家。
张家一向以皇后为尊,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当今皇后嫡子,二皇子。在背地里,是为二皇子,做了不少的事。
别人不知道,不见得,皇帝不知道。
当今的大越,会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当今的皇帝。
张家嫡女,丞相府夫人张若拂,自从去了京城百里外的李家,在家庙祈福十年。
张家的人,就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圣旨下到府里,张家涉及偷盗国库,且是监守自盗。张家人,已经从开始的不甘心,四处喊冤。
可惜,京中之前交好的人家,都是闭门不见。
官兵来抄家时,也只能认命。
这几日流放的路上,尤其是,今天见到了李紫紫和寒家人,相处的很融洽。
李丞相即使再无情,也会想尽一切法子,和这种罪臣之家撇开关系。这是最基本的,为官之道。
可是,他偏偏把嫡女李紫紫,嫁进了寒家。
这也是给外界,发布的一种信号。
一向支持太子的寒家,并没有失势。即使流放,也是一时的。
这也是对夺嫡的皇子们,一种无形的震慑。
能作出这样决定的人,在大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当今皇帝。
从此,也可以看出,皇帝还是偏爱太子的。毕竟,太子的生母,和皇帝是少年夫妻,还是青梅竹马。
张家二郎想到这,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现实,确实很残酷。
张家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个小小的清流人家,掺和什么夺嫡。
结果,成了炮灰。
张家老夫人,见二郎没有言语,随即说道。
“没有法子了吗。”
二郎面色疲惫。
“还是想法子,吃块肉吧。这最实在。”
“母亲,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和我的娘子挤在一起,也能暖和些。”
张家老夫人,见这个曾经让她为傲的二郎,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答着。
“去吧。”
一个只能靠女人取暖的儿子,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可是,她依旧还是不甘心。
“没有一点法子吗。”
张家二郎无力的叹气,望着远处的帐篷。
“寒家,怕是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张家,就难说了。”
张老夫人听到这,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张家二朗刚才想的那些,其实,她都想到了。只是为了维护张家仅存的颜面,她不想说,罢了。
张家二朗,挪着身子,只能去和他的老婆凑在一处,取暖。
张家老夫人,见儿子都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自己了。
她看着远处,寒家的帐篷,顿时,有了计策。
这事要是能成,她不仅能睡上帐篷,还能在张家,重新树立起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