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以刘丰收为首的50号人,举着火把,从四周聚拢过来。
“张全,我下午不是告诉你,你们要卸,可以,但是要往东卸。咋?东边你们没卸的,跑到我们西边来了。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干啥?作死呢?”
刘丰收举着火把,脸色平静,语气严厉道。
听了他的话,张全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眼睛眯着看着刘丰收等人,半晌,嬉皮笑脸道:“丰收叔,这纯粹是误会。我们是刚好准备去江里边担水,正好看到你们这垒的土袋掉了,我们这正准备给搬上去,垒好呢。”
听着他黑的说成白,刘丰收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呸的一声,暗道不要脸。
这时,又是一阵嗤笑声传来。张全那边的人,不由得身子一抖。
刚踩到屎的汉子一听,跳起来,大骂道:“谁在那笑,有本事给爷爷我出来,看我打不死你。”
“见过不要脸的,倒是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李澜语带嘲讽道。
众人一听是她的声音,连忙闪身让出一条道。
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刚大骂的汉子眼睛一亮,语带调戏道:“哟,哪来的这么标志的小姑娘。要不要从了爷,爷一定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张铁蛋,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胡嘴咧咧试试。”刘松本来就憋着下午那口气,现在听他这么说李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铁蛋朝地上“呸”了一声,不屑道:“刘松你算哪根葱,敢管爷爷我了,把我惹急了,我让我豹哥带人来收拾你。”
“你……”刘松还想说什么,被刘丰收一拉,使眼色让他闭嘴。心下骂道:这个熊玩意,没眼力劲的,没看到李姑娘已经不耐了吗?还在那哔哔。
李澜把玩着手指,冷笑一声,慢步朝张铁蛋走去。
张铁蛋看到李澜竟然那么主动朝他走来,以为她心动了,要臣服于他,呵呵的发着笑,双手不停的搓着,脸上尽是猥琐。
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近了近了,美人,快到爷怀里来,爷一定好好疼你。
不一会,众人只听到“嘭”的一声,循着声音望去,高大壮硕的张铁蛋摔出去两米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混着三颗牙。
看到这一幕的刘丰收等人,都不由得吞了吞唾沫,心下发誓道:以后惹谁都不能惹李姑娘。太凶残了。
而不远处的张全,眼神闪了闪,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一旁周六则是眼睛亮了亮,心下激动道:夫人好凶残,我好喜欢。
要是李澜能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自恋的头发一甩,道: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一个传说。
看着地上躺着,嘴里不停发出“哎哟,哎哟”的张铁蛋,李澜拿出手绢擦了擦手,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现在说说,你是谁的爷爷?”
他身体一颤,吞了口血水,颤声道:“是我爷爷,是我爷爷。”
李澜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轻蔑道:“怂货。”
张铁蛋此时真是欲哭无泪:身体攻击也就算了,打不过。干啥还人身攻击,我不要面子的吗?呜呜。
“全哥,咱们咋办?”站在张全身旁的汉子,紧张的低声问道。
张全没有说话,心下也没底,只能等,等那位来。
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李澜,张全闭眼再睁眼,道:“姑娘,这是也想揍我吗?”
听了他的话,李澜不以为然,走到他面前,迅速的伸手抓住他的胸前衣襟,往上提了起来。
感受到自己脚离地的张全,本能的用双去掰开她的手,可是最终都无济于事,这时,他真的有点害怕了。
正在这时,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姑娘,请手下留情。”
“嘭”的一声,张全直接被甩了出去,“闷哼”一声,身子撞到防护墙上,再回弹落地。
“姑娘,为何?”一行人举着火把,从远处匆忙的走过来,为首的书生模样的男子,眼神犀利,质问道。
李澜转身,循着声音看去,迎面为首走来一名约莫17岁的书生模样的男子,身材修长,身着白色绸缎长衫,头挽发髻,以白色丝带装饰,脸皮削薄,眉眼之间一股狠辣之色。
“就打了?怎么了?”她歪着头,面露无辜道。
“姑娘,我大哥到底哪得罪你了?你不能如此仗着自己的武力,蛮横无理吧。”
此人正是张全的三弟,张氏族长的最小的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儿子,张轩。在县学上学,是县学山长的亲授弟子之一,去年已下场考秀才,更是有了秀才之名。
李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家人装傻充愣的本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也懒的跟他在这废话,冷声道:“你问我?问你的好大哥啊。不是,你们张氏一族不会真是狼子野心吧?不然,怎么会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搬防护墙上的土袋?”
说到这,她突然满脸惊讶的看向张轩,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声道:“不会,不会你大哥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吧?不然,大晚上来搬土袋,莫不是家里的媳妇满足不了他,得出来靠搬土袋来释放。”
她话音刚落,“噗嗤”一声,不知谁笑了出来。
好厉害的一张嘴,张轩心道。
而被自己人刚扶起来的张全,此时涨的脸通红,气息不顺,“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姑娘,请慎言。”张轩回头看了看被搬下来一部分的土袋子,接着道:“这样,我让人把搬下来的土袋子,再搬回原位。在下,在此向姑娘致歉了。”
说完,他弯腰拱手。
如果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一闪而逝的狠厉,李澜差点就信了。冷笑一声,语带嘲讽道:“你的礼我可受不住。还有,这次暂且放过他们。你们这群人狼子野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性命。不知公子读的圣贤书里,有几分真心珍视性命二字?若一点都没有,那我就要去县学,问问山长,他培养如此无情无义的弟子,莫不是为了登高台祸害一方百姓?”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哪怕是自认为擅长交涉的张轩,此时也是心惊胆跳,莫名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眼神一暗,心下决定道:为了他的前途,不能让父亲如此处事了。
思及此处,他敛住心神,弯腰道:“姑娘,受教。”
转身,脸色发沉,厉声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