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泽邺城的荒地,艾峦踏入郝城领地。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地下城,好像每个角落都闪着金光。
亮如白昼。
如果在地上捡到一枚金币,不必惊讶,因为这里是咔吉尔最大的赌城。
艾峦也发现了,这里店铺很荒唐,卖食物的店不直接卖食物,而是要你先跟他们赌一局。
赌赢了才有资格购买他们的商品。
赌一把要钱,赌赢了购买又要钱,他们可真会做生意。
可是阿呜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既然收了人家,总不能因为一顿饭钱就遗弃它吧。
“那就赌吧。”
艾峦道。
“一把20砷币,你赌几把?”
果然是大城,物价真不是一般的高,泽邺城带阿呜洗一次澡也才5砷币,这里随随便便赌一把就要20砷币。
“没办法了。”
她现在只剩下13砷币了。
“呜……”
阿呜缩成一团。
老板看出艾峦钱不够,道,“你可以去金栈碰碰运气,那里赌一把只要1砷币。”
金栈是郝城最大的店,位于郝城城中心,店主是这座城最有钱的男人,同时也是这座城的主人。
他拥有无数奇珍异宝。
郝城没有道理,只有一个原则:赌赢了什么都好说。
“你可以跟金栈的店主赌一把,赢了可以换取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别说食物了,这座城都可以。”
虽然赌赢的概率非常低,但珍宝还是吸引了趋之若鹜的兽人,尤其是1砷币的赌资。
对贪婪的人来说,以小博大是最具诱惑的事,哪怕概率小,他们也非常愿意尝试。
总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个走运的人。
“呜?”
走吧。
“嗯!”
阿呜蹦蹦跶跶地翻滚。
栈如其名,金碧辉煌。
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光是中央的大堂区域,就有五个篮球场那么大,却依然人挤人,无一空隙。
七层高楼四面环绕,回廊上也站满了情绪激昂的人。
每个到了这里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平静反而格格不入。
很快,楼上的男人就被面无表情的少女吸引,他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侍女便应声退下。
不一会儿,侍女便穿越人群,来到艾峦跟前。
“姑娘要赌什么?”
“食物。”
“食物?”
侍女吃了一惊,竟然有人为了食物来金栈,但很快她又恢复平静,笑道,“那姑娘便随我来吧,我替你开局。”
大堂随着侍女的到来,兽人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就像退潮一般,不一会儿便腾出一张空桌。
这可不是一般是庄荷,这是城主的贴身侍女。
兽人们自然识趣。
“姑娘选哪种?”
赌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赌具,艾峦看不懂复杂的,就选了一个简单的,“大小吧。”
艾峦放下一枚砷币,庄荷就开始摇骰子,“咣当”一声,庄荷扣下骰盅,笑问,“姑娘觉得是大是小。”
“呜?”
阿呜这么大,那就选大吧。
“大。”
“可惜了,是小。”
庄荷遗憾道。
“呜……”
阿呜失望。
“姑娘继续吗?”
庄荷一边询问,一边示意艾峦继续押钱。
“食物有必要出老千吗?”
艾峦道。
“……”
庄荷微微一怔。
是啊,确实有点离谱,兽世大陆最不缺的就是食物,1砷币到哪里都够买一箩筐。
可是楼上的主人还在等着结果呢。
庄荷恢复常态,笑道,“姑娘误会了,我没有出千,赌局上就是这样的,有输有赢。”
“那换一种。”
“自然可以,赌具任姑娘挑选。”
“就抓一把它的浮毛吧,你来抓,你来数,猜单双。”
“嗷呜!”
阿呜表示这个可以,反正它浮毛多,随便抓~
“这……”
庄荷不知所措,无助地望向楼上。
“有趣。”
男人嘴角浮起玩味的笑意,但并没有为此下楼,为了一点食物,城主亲自出山,确实不合理。
“快抓!快抓!”
兽人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赌法,兴奋大叫。
庄荷见主人无动于衷,又被众人施压,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上,“那……那好吧……”
“嗷呜~!”
阿呜催促庄荷快点动手,它饥肠辘辘的肚子早就安耐不住了。
庄荷抓了一把绒毛,放在桌上。
“双。”
艾峦放下一枚砷币。
她跟阿呜两个,那就双吧。
“双!双!双!”
兽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替素未谋面的少女摇旗呐喊,看来平时没少输钱,都想看城主的贴身侍女出丑。
庄荷在众目睽睽下数毛,自然没法杀黑。
“单、双、单、双……”
庄荷紧张得满头大汗。
她可是带着任务下来的,主人的要求是耗尽对方的钱,若是让对方赢了,拿走食物,那她岂不是要倒霉了。
“单!”
庄荷惊呼。
“切——”
众人扫兴。
“呜?”
阿呜再次失望。
艾峦摸了摸阿呜的肚子,没办法,这确实是概率问题,她也只能安抚它。
“再抓一把吧,还是双。”
艾峦道。
“不行!”
庄荷着急。
但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连忙解释,“我们店没有这样的赌法,这不合规矩,姑娘还是选赌桌上的赌具吧。”
庄荷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艾峦自然不吃这一套,更何况她只是要一点食物,“我不可能明知赢不了还跟你赌,你若赌不起,那便算了。”
见艾峦要走,庄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抓了一把阿呜的浮毛。
“双!双!双……”
众人的兴致再次点燃。
“单、双、单……”
“双……”
庄荷泄气。
“哦!赢了!赢了!”
众人雀跃。
“嗷呜——”
阿呜兴奋。
赢了就是赢了,这是郝城的规矩,金栈的仆人也如约端来满满的食物。
阿呜吞吞吞,大快朵颐。
“请主人责罚。”
侍女回到楼上,跪在帘子外请罪。
男人拂了一下手,并未追究。
这事怪不得侍女,男人知道,第三把已是那少女的极限,无论输赢,她都会离开。
更何况,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硬拦是拦不住的。
“有点意思。”
男人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意犹未尽,好奇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家伙。
是高阶没错,但气息紊乱,看来是刚晋阶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