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峦苏醒,发现那双湛蓝的瞳,直直地望着自己,隐隐还能看到些许红丝。
什么情况,他该不会一宿未眠,都这么看着她吧?
“你不是很了不起吗?等级高,又奸诈,玩计谋,运筹帷幄,把人耍的团团转,干嘛现在又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好家伙,睡了一晚,小嘴又能叭叭了。
落杉却没像以往一样拿话压她,因为他确实有点慌。
昨晚她睡他,他就心虚。
总觉得是分手前最后一晚。
俗称分手炮。
“看我心情吧!”
艾峦说着便拉着落杉出了空间。
大清早的,没什么人,酒楼还得是晚上生意好。
“什……什么意思?”
某男担忧了一晚上,清早等到这么一句话,更慌了。
“合眼的新老公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先凑合着吧,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说!”
她倒是挺洒脱?
“……”
扎心。
茶楼二楼,一男子看着楼下的小雌性,微微一怔,“一个高阶却没有强者的气息,还真是奇怪呢。”
但看到随后出来的落杉,瞬间就恍然了。
“有趣,这种事很久没发生了,没想到还能再遇到。”
男子轻轻晃动茶杯,嘴角浮着笑意。
“大哥你昨晚去哪里了!”
“我到处找你!”
小麦狼狂奔而来,但看到艾峦身后的落杉,连忙刹车急转弯。
“没事,回来,现在没人敢对你指指点点。”
大哥罩!
豪向有点不敢置信,但偷摸回头,瞄向落杉,那家伙真的不敢吱声。
什么情况,一夜之间,大哥怎么忽然这么威武,把她大哥都拿捏了?
“那我……那我可就……说了?”
豪向胆怯。
毕竟落杉是真的强,上次艾峦不见,一听跟他豪向出去的,差点没被他捏粉碎。
“哥哥没意见吧?”
好家伙,她还挑衅起来。
能有什么意见,她现在想要上天,他都帮她托上去。
“说吧!”
艾峦叉腰,一副万事她都做主的样子。
“打起来了,隔壁意城打起来了,有个可怕的家伙,浑身冒黑烟……”
艾峦一听,拔腿就跑。
“不是,大哥,我还没说完呢……”
豪向紧步跟随。
完了。
落杉心凉了一截。
以前是璟淅担心,他这个千年老二,被一个个后来者插队,现在他落杉都要被插队了,而且还是最容易被淘汰的那个。
谁家好兽因为等级高被淘汰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这老四几天前连名字都叫不上,现在直接专宠。
意城。
喧闹的大街,死一般的寂静。
商铺关门,摊位无主,人们纷纷躲进屋子,躲进巷子,大气不敢出。
原来城主文依等人,被一个手持黑色长剑的斗篷少年,堵在大街上,没人看得见他的脸,只看到他浑身冒着邪魅的黑气。
艾峦赶到,地上已躺二三十个雄性。
“这些家伙我认得!”
豪向一眼认出,倒地的都是那里围堵他们的雄性,文依的手下。
而文依此刻,也被斗篷少年逼进巷子。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我伐甾闹事的!”
文依怒吼。
“不对,不是这样的……”
艾峦意识过来,连忙跟进巷子。
文依一见艾峦,大惊失色,“你,你不是已经被怪吃了吗?你怎么……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还有你!那你一定跟她是一伙的!”
文依后知后觉,但始终没有认出什勒。
是啊,没人会想到什勒会变成这样,就连紧随而来的豪向,也一口一个冒黑烟的家伙。
就算没有斗篷,估计也不太有人认得出来什勒。
“他不是来伤你的,他只是想问你,你的药是哪里来的。”
艾峦明白什勒的用意。
他不是来报仇的,他只是想找到害死他祖母的人,给他吃药的人,势必也给他的祖母吃过。
“什么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艾峦在巨坑发现什勒被喂了药,也一度以为跟文依有关,可看文依现在这样子,好像不是演的。
难道真的跟她没关系?
文依押送什勒,一路送到霍城,只为投喂,她并不知道容器的事?
徐芽接触过,倒是可以问一下,但徐芽也只是个工具人,如今都到了意城,不如直接问那个最可疑的人。
“把剑收起来,我帮你找。”
艾峦最擅长的就是找线索,顺带帮一下什勒也不是什么难事,什勒也很听话,真的收起了铉洺。
“大哥你跟他什么关系!”
豪向吃醋。
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还跟大哥关系这么好!
“别吵。”
“哦……”
“是你母亲让你押送什勒去霍城的吧?”
“那是当然!他死有余辜!他就该死!他害死了我弟弟,他就该被巨怪撕碎!”
文依咬牙切齿。
什勒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习惯了,伐甾家的每一个人都恨他。
“那你也不是重要的人,带我见你母亲。”
艾峦话语未落,文依却勃然大怒,扭曲的五官就像被揉捏的纸,她嘶吼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带你见我母亲!”
艾峦理解大人物不好见,但文依的表情却很奇怪,她愤怒的点好像不是外人打扰她母亲,更像是她自己的事。
她在害怕什么。
见她母亲会让她害怕……
什么意思……
难道文依投喂什勒是她擅作主张的事?
果然有问题!
艾峦当初就觉得不对劲,堂堂大家族,怎么气量如此小。
长子是整个家族的事,事关重大,既已立新,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关乎家族命脉。
这些人却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原来放不下的是姐姐,不是伐甾当家人。
“见一下又何妨,我要确认的事与你无关,你又不是下药之人,你连谁被下药都不知道,你怕什么。”
“那我也不许你去叨扰我母亲!”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说漏了嘴,说你擅作主张害死伐甾家的新长子。”
“……”
文依低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气促的气息,已出卖了她。
艾峦的猜测,大八九不离十。
“反正人都被你弄死了,你怕什么,那是你的生母,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顶多骂你几句,不是吗?”
艾峦说到这里,文依笑了,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是啊,已经死了。”
文依低声呢喃,露出满意的笑容,但随即又狰狞起来,“那我也不能让你见我母亲!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指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