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做到的?!”
诡娘暴跳如雷。
“我不告诉你。”
艾峦笑。
艾峦本就觉得贠里有问题。
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在让文兰召集伐甾家的人之前,她就发现贠里身体有趋细虫,那就不难理解一个死人为什么还跟活人一样自己找上门。
是有人通过趋细虫在操控这具尸体。
那就简单了,直接弄点杀虫剂就可以了。
这也是贠里为何被安顿以后就一直躺着不动的原因。
原来不是文依层层把关,把贠里团团围住,限制了贠里的活动,是艾峦提前喂的药起了作用,把贠里体内的趋细虫都杀死了。
诡娘这才操控不了贠里。
恼怒地上门质问司堂祈。
为了给某些人一些惊喜,艾峦也试着养了一些小虫子。
就是她给芣苢的那罐药。
药师的判断没错,药是好药,确实有治愈效果,可以促进皮肉新生。
可是贠里是具尸体啊,他新生不了皮肉。
给他用,有些浪费。
不过好在芣苢付了钱。
显然,蹩脚的药师也没发现藏在药膏里的虫卵。
随着芣苢亲力亲为地擦抹,虫卵也慢慢地植入贠里的兽体。
重新生长。
这也是为什么贠里能在脱离诡娘控制的情况下,还能动的原因,重新生长的趋细虫,有了新的主人。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诡娘惊恐,但兽皮手套还是被艾峦揭开了。
一只骷髅手。
好家伙,艾峦以为璟淅已经够疯癫了,看到这女孩,她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看来那只鹰兽爪的脚也是她自己弄的。
狠是真的狠,不光对别人,对自己也下死手。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精力都花在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上?”
艾峦惋惜。
好好一个小姑娘,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抢走了我的隶髡!那本来是我的宠物!”
诡娘火冒三丈。
“哦。”
“你还哦?!”
“抢都抢了,我也不可能还你。”
“你——”
“话说这隶髡不是伐甾的吗?这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伐甾家的人吗?”
“我……”
诡娘哑口无言。
准确地说也不算抢吧,那会子艾峦也不得不管闲事,救什勒就是救她艾峦自己。
“你还没发现自己上当了吗?”
艾峦提醒道。
“你在说什么!”
诡娘的注意力全在艾峦抢走自己东西的事上,浑然不觉局势已变。
“你的伙伴不见了。”
傻姑娘,非要点这么清楚。
诡娘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某个家伙已经不见踪影,“司堂祈你混蛋!!”
与此同时,伐甾家的人也纷纷来到院子。
当然,她们不是来帮艾峦的,只是因为她们的掌上明珠被艾峦牵了出来。
芣苢是真鸡贼,要不是她儿子,她定能在屋子里躲到天明。
“下药的找到了,就这丫头。”
虽然对方没有承认,但她一口一个隶髡,足以说明,她就是想把什勒做成隶髡容器的人。
“宫契的人。”
芣苢也认了出来。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那种诡异的事,多半跟宫契相关。
但没想到还是宫契家的独女诡娘。
那么,把儿子变成这副样子的人,也应该是她吧!
芣苢显然还不知道木偶儿子的牵线主人已经换人了。
“我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但我儿的事,我必要跟你算!”
好家伙,在艾峦被动的时候,她躲起来,当局外人,等着战斗结束再跟人家谈判。
现在艾峦扭转乾坤,她又自觉站在了胜利者的这边,对宫契的人也开始趾高气扬。
艾峦可不惯着这两面三刀的婆子,真当她打白工打习惯了?
“我答应帮你找下药的人只是因为我也想找,我跟你可没关系。”
艾峦此言一出,芣苢瞪大眼睛。
“怎么,逻辑想不通?要我帮你捋捋?”
是啊,艾峦和她通气,达成一致,一方面是目标一致,协助她方便在伐甾行事,调查下药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艾峦怕这婆子坏事,再有什么女儿找什勒的麻烦,这才暂时站一队。
“呵呵~”
诡娘看清关系后也不再惊慌,她冲芣苢咧嘴大笑,“是我下的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我不仅要下你们祖母的药,还有你!你!你你你……”
一个不落,把伐甾家的女儿们全都指了个遍。
吓得她们连连后退。
“噢不,缺了一个,”诡娘踩着她的大镰刀,探着半个身子,朝向走廊另一边,笑道,“我忘了还有一个,被我敲晕了~”
“你们伐甾家的,每一个都该死!”
好家伙,她还真不是胡乱攻击,确实每一个都是伐甾家的人。
包括什勒。
嗯?
瞧艾峦发现了什么。
没了她的站队,这婆子好像真的很怕这小姑娘。
怕她忽然给她们下药吗?
也是,没了她艾峦这个肉盾,这婆子是该害怕。
她最怕死了!
就稀罕自己的命,儿子的命,别人都可以拿来当靶子,祖母是靶子,什勒是靶子,估计这些女儿在必要的时候,也会被她拿来当靶子。
老六就是最明显的。
是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什勒是什勒,跟她们没关系。”
艾峦宣布道。
众人不解,只有诡娘最在意,她探着小脑袋,好奇确认,“你说的他们,是指她们,还是伐甾家?”
“当然是她们,这老雌性,加她的小雌性。”
“你——”
帛宜气的面红耳赤。
芣苢脸色难看。
不难看出,她在强压愤怒。
艾峦却觉得解气。
这鸡贼婆子,之前还要这要那的,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有趣。
但什勒这靶子也该收回来了,艾峦不想再便宜这帮吸血虫了。
她们占尽嫡出的优势,却不肯给庶出活路,整个伐甾都在她们手里还不满意。
“什勒是伐甾家的长子,他怎么可能跟伐甾剥离关系呢。”
艾峦补刀。
嗯?
艾峦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手腕上多了一只手,顺势望去,不想也知道是那个斗篷少年。
显然,他并不想争长子,也不想争伐甾。
“……”
什勒一怔。
原来艾峦没理会他,反而抓住了他不安的手,同时面向伐甾众人,继续她的话,“什勒不需要你们的认可,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让他讨好你们,你们也讨不好,他自己可以认证自己,伐甾家族也已经认证了他,长子一事,既成事实,不必你们认可,你们也不过伐甾的一份子,你们几个代表不了整个家族。”
她是那般坚定。
亦如空间坚定地要救活他一样。
他不争,她也要替他争取,因为这是一帮贪得无厌,会下死手的人。
艾峦见过人性的丑恶,她知道她们是不会甘心的。
“……”
芣苢怒不可遏。
但此时的她也无力回天,她根本对付不了宫契,光这个小丫头,她都防不住她对自己下手。
她害怕对方给自己动手脚。
她怕死!
而艾峦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只是她芣苢不甘心罢了。
“要是真的没关系的话……”
诡娘低头,咬着手指头,思索片刻后兴奋道,“那倒也行!反正我恼的是原先这帮人,什勒后面再说吧!”
话音未落,诡娘又跳到什勒跟前,“但是你真的很酷,你是如何完成重组的!我好喜欢你!我还是想你做我的宠物!”
艾峦拽过什勒,“不行。”
她声音很轻,但语态坚定。
“切!”
诡娘不服,但也知道跟前这家伙不好惹,她连破自己两次。
什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这个护在他前面的身躯,心头泛着难以言表的涟漪,不敢外露。
她娇小但勇敢。
这么小的身躯里,到底是如何装下这巨大的能量的,总能给人安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