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有条规定,不可以上岸,避免和陆地兽人发起冲突,亥诺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了,还跟陆地兽人玩在了一起。”
说到这里,玲子更加确定了艾峦的话。
是啊,亥诺可以溜出去,她却不可以,亥诺出去还不止一两次。
“跟亥诺玩得好的陆地兽人是只小雌性?”
“不是,只是只雄性。”
“嗯?”
艾峦略感诧异,亥诺把她影射成一只雄性?
“亥诺触角的事跟他姐姐有关,当时是他姐姐上岸去找的他,不许他再跟陆地兽人接触,不知何故,打了起来,他姐姐被陆地兽人杀了,他当时也受了重伤。”
“他还有个姐姐?”
“是的,览礼家的老二。”
“那跟泠里庭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好像是亥诺引起的。”
“对,所有人都认为是亥诺贪玩,是他上岸,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但亥诺却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泠里庭干的,他认为是泠里庭去叫了姐姐,让姐姐上岸去找他,是泠里庭把姐姐推进了虎口。”
这么一说,艾峦倒是觉得亥诺的话可信度更高一些。
亥诺上岸,跟陆地兽人玩,并没有产生矛盾,他还一连上岸多次,说明很和谐,唯独姐姐去了,矛盾激发了。
而且,既然要叫弟弟回家,哥哥去不是很好?
哥哥能力一定比姐姐强,再怎么样也不会发现姐姐那样的悲剧。
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那触角呢?”
艾峦追问。
“亥诺怨恨泠里庭,认为是泠里庭害死了他的姐姐,不肯把姐姐交出来,但泠里庭认为姐姐还能救,所以他们争了起来,泠里庭也为此砍伤了亥诺,将人夺走。”
“那姐姐……”
“自然是没有救活。”
艾峦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难怪亥诺不信任泠里庭,甚至一直怨恨和抵触他。
“那说回你吧,”艾峦信守承诺,反倒玲子有些迟疑,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视艾峦,艾峦提醒道,“我可不像你,我时间没有你多,泠里庭说不定明天就会对我动手,到时候你想听也听不见咯。”
“那你说……”
玲子心慌。
“我觉得你可能是个……人质。”
“……”
玲子哆嗦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如果真是人质,反倒不是什么坏消息,总比我这样单纯的囚犯好,人质说明你有价值,而且你有概率被你家人赎回去。”
至于哪里的人质,艾峦就不知道了,她对海域也不了解,只是从泠里庭对玲子的方式推测的。
“也不一定全对,我也是猜猜的,你就当做参考吧。”
艾峦说着便顾自离开。
独留玲子站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
“额……”
转角撞到泠里庭,还撞了个满怀。
好家伙,方才的话,不会全被他听去了吧?!
泠里庭俯身,伸手挡住艾峦的去路,低声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猜猜看,你还有几日活头。”
艾峦不想回答,只想开溜,她屈身想钻过去,却被泠里庭一把揪住。
“早知道就把你关起来了。”
差点被她坏了事。
艾峦也不反抗,被拎着走就拎着走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拎着走了。
怎么都比南熠的咯吱窝强。
至少不用闻汗臭味。
回到艾峦的住所,一进门就一股药味,好家伙,他不管她,她还真把他这里当自己家了,满满当当都是她自己的东西。
明显,她有个空间。
其实,她挺有趣,还很聪明,从来没有人会想到玲子是个人质,她才来几天就发现了,还跑去跟人家交换信息。
只可惜,她注定要死。
“姐姐死了吗?”
就在泠里庭转身要走的时候,艾峦忽然问了一句。
泠里庭愣了愣。
好家伙,她还想套他信息?
“有什么比兄弟感情还要重要的,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家族问题吧?”
泠里庭闻声转头,只见那小雌性一边说着漫不经心的话,一边还在捣她的药。
这家伙,她对自己是囚犯的身份,是一点觉悟都没有呢!
“啊,也不一定,那日那个叫什么旭宇的,对你言听计从,还有那些其他家族子弟,都要看你脸色行事,你说来,他们就来,你说走,他们就走,说明你们览礼在几大家族里算是分量最重,那应该不是家族问题。”
艾峦看似自说自话,却句句让泠里庭吃惊。
“所以……”
“是你们海域的吧?”
艾峦抬眸看向泠里庭,本来是想一下对方的表情,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有多少概率是对的,结果看到泠里庭快步走向她。
糟糕!
艾峦见情况不妙,连忙丢下捣药钵,想要钻进空间,却被泠里庭一把拽回,并高高拎起。
“你玩不起!”
说两句就急眼。
还动手!
要是在陆面,她还不怕他呢!
“你到底哪里来的?”
泠里庭忍不住好奇。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又不肯放我走。”
艾峦才不做亏本的买卖。
然而就在艾峦低头嘟囔的时候,她没有看到对方看她的眼神变了,泠里庭竟然变得有些不舍了。
是啊,这么聪明,拿来当肉盾,确实有点可惜。
原来说什么入侵也不过是个由头,最重要的还是这具天生有骨头的兽体,引起了泠里庭的重视。
目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又是陆地兽人,陆地兽人的骨骼是最好的,比海域任何有骨骼的兽人都合适。
关键她还是高阶。
她就好像是天选一样。
在泠里庭束手无措的时候,忽然降临,他怎么可能错过。
“走吧。”
再拖下去,他可能真的不忍心了。
艾峦无语。
她才被拎来,又被提走了。
离开泠里庭的住所,艾峦被带进一个丛林。
好神奇,海底竟然有丛林。
不过细看,似乎是些条状的藻类,一望无际,仰头也看不见顶,就像一张巨大的帘幕,从天而降,垂着无数海藻树。
不知走了多久,艾峦看到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空地。
定睛一看,空地上还真的长了一棵树。
但树是枯的,连叶子都没有,只有鼓起的树根,密密麻麻,盘踞在地面上,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用尽全力抓在生的边缘。
“她太瘦了,应该再养养。”
艾峦闻声抬头,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蹒跚而来,满脸褶皱,松弛的皮肤耷拉着,已经看不见她的眼睛了。
好家伙,真把她当猪崽子养了。
“等不了了,开始吧。”
“那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