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老太婆喜欢,怪我最后也没能带她去看海边度个假。”牛爷爷陷入了回忆里,说话得语气里充满了懊悔和遗憾。
“期待出发的过程才是最快乐的,要不然林奶奶也不会在医院撑了这么久不是。林奶奶已经得到您的心意了,就算最后没去她也一定很开心。”maple扶着牛爷爷坐下,温声安慰道。
“你才不了解她的脾气,怕是等我下去见她时,都要装作不认识我了。”牛爷爷似乎是想到了再次相聚的画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以前经常跟我说,最喜欢看我坐在她的花园里喝茶。”
“不知道在另一边有没有人会给她建花园养花,这下应该就知道我的好了吧。”
“呀,又忘记给花浇水了,可不能把她宝贵的花养坏喽。”牛爷爷说着就要起身去提桶浇花。
maple连忙又给他按了回去,“您先别急,等吃完饭我去浇。”
“不要你浇,我可还记得你那会驻村给我们做度假村,浇死掉不少别人家的花。”牛爷爷不放心的再次站了起来。
扶贫致富无人知,辣手摧花传乡邻,maple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等会让我们晚晚来,他办事比我仔细多了。”
牛爷爷看了一眼面前乖巧的小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见两人还抱着衣服傻站在原地,连忙说道,
“你们两小子怎么还不洗澡去,洗澡去,干了一天活肚子都饿瘪了吧,洗完澡吃饱饭。”
桑榆和季晚这才拿着各自的衣服顺着牛爷爷手指的方向走去。
牛爷爷家的浴室在屋外的一片竹林间,是特意为喜欢亲近自然的林奶奶建造的。两人走过一段青石汀步,就看见那座用木头修筑的漂亮浴房。
路边的地灯年久昏暗,茂密的竹林挡住了外界所有的光亮,风吹过来时林子里便发出沙沙的响声。
仿佛怕惊扰到什么,季晚的眼神围绕着身体一圈不断地搜索,紧张和不安感快要从身体里溢了出来。
凉风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连忙对着桑榆说道,“Nowhere你先洗,我在外边等你。”
桑榆没有回答季晚,他抬手打开了浴房的灯,将季晚轻轻的推了进去,然后关上浴房的门背过身守在了门口。
温热的水从季晚的头淋下,冲掉了脸上斑斑点点的泥土,露出了他弯起的嘴角。
洗刷掉的污水顺着竹排做的沟渠流向了林子深处,哗啦啦的水声掩盖着两人同样的心思。
屋内小小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maple精心准备晚餐,九菜一汤的惊人实力足以令苏明彦和七七闻风丧胆。
“饿了就先吃着呗,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maple贴心得对着眼前三个感觉快要变异的饿人说道。
七七咽了咽口水不敢下筷子,“枫怀姐,你这个是什么菜,怎么颜色这么奇怪。”
maple看了一眼那一盘火龙果炒黄瓜,“我今天才发明的新菜品,就是味道有点一般,下次改进一下。”
做饭强者,恐怖如斯!
苏明彦把离自己最近,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胡萝卜炒肉往修均旁边推了推,
“教练亲自下厨,我们都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今天让你先尝尝。”
修均在苏明彦和七七过分期待的眼神下,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刚放进嘴里。
他皱了一下眉觉得胡萝卜味道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于是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以为是自己饿出毛病了,他又把剩下的每个菜都尝了一遍,一个比一个奇怪,竟然奇怪的有些上瘾。
七七已经惊掉了下巴,“你觉得哪个能吃?呸~你觉得哪个好吃?”
修均感觉今天的味觉有些失灵,随便点了几个感觉没那么奇怪的菜,那两个人才放心的拿起碗吃了起来。
桑榆和季晚一前一后姗姗来迟,扎眼的套装穿在身上与这间老旧的屋子格格不入。
“你们哪来的情侣装,搞这么潮是准备在这度假两天?”修均抬头疑惑的问道。
“呵呵,是牛爷爷和林奶奶要出去度假穿的衣服。”季晚尴尬的回道。
“哈哈,季晚这粉粉嫩嫩的女装还挺适合你。”七七兴奋地评价起季晚,眼睛却又控制不住得在桑榆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Nowhere你这衣服一穿,怎么感觉前女友都排到法国了。”
桑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花衬衣,变得更加面无表情。
“还真别说,林奶奶这买衣服的眼光也是一顶一的好。”maple说道。
季晚被盯得脸都要开始红了,拿起筷子手上一顿忙碌,在夹到一片滴着红色不明液体的黄瓜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是炒黄瓜?”
“恭喜你答对了。”苏明彦笑了一声回道。
提到菜,maple顿时来了精神,“Nowhere快尝尝我做的菜,你再来晚点就都要被windy这个大馋小子吃光了。”
“看看你喜欢哪一道,改天我在基地给你们做。”
“???”修均一时语塞,发涩的舌尖让他真的是有点不想张嘴。
桑榆在maple殷切的注视下,把每盘菜都吃了一遍,毫无波澜的开口说道,“都挺好。”
“Nowhere你不会是个机器人吧!”七七小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震撼,竟然还有人能够抗住maple的九菜一汤。
maple直接忽视掉旁边的无脑黑子,对着桑榆一顿猛夸,“不愧是Liberty最有品位的人!”
本来资本家maple计划要连夜赶回去,不影响第二天的训练赛。但是没想到一群人插个秧把自己也插进去了,只能被迫借宿一夜。
牛爷爷家只有两个房间,maple一个人独占一间后,五个人只能在牛爷爷房间的地上打起了地铺。
几人胡乱的填饱肚子,也不挑三拣四了,迫不及待得躺在地上舒展一下酸疼的身体。
微风穿过稻田的绿浪,掠过路口的老槐树,带着花草的香气在耳边传来阵阵蛙鸣。
桑榆从屋内走了出去,坐在篱笆旁那张被打磨得光滑可鉴的老木椅上。“吱呀”一声,木腿旁边的几只小飞虫吓得落荒而散。
手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只茶壶,像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落了满盖子的灰尘。石桌另一边的地面上留下了四个深深地凹陷,应该还有一把相同的椅子曾经放在那里。
从他坐着的位置,刚好就能看见院子角落里的那几丛鲜艳欲滴的玫瑰。
爱人如养花,只有用心去浇灌、去呵护、去理解,牛爷爷和林奶奶才能得到如此令人难以忘却得玫瑰。
风在地面打了弯,最上枝的几簇玫瑰花抖了几下,落下了几片花瓣,一颗圆圆的脑袋从玫瑰丛中钻了出来。枝条绊了一下季晚手里的水桶,水瓢从桶中掉落向前滚了几圈。
季晚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水瓢重新舀起一瓢水浇在了另一棵花树下。
他抬头,猝不及防得撞在了桑榆的眼睛里。
“桑榆,你怎么也在这里!”
季晚喊桑榆时的样子跟身后的玫瑰花一样令人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