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青的确是没突破到十境。
这个境界太过于虚无缥缈,太多九境大圆满的修士终其一生,连十境的门槛都无法摸索到,谈何突破。
这一点上,张鹤判断的还是很正确。
至于洛阳见都不曾见过的傀星,洛阳倒是不认为他突破到了十境。
九境修士无灾无难,寿元通常在三百到五百年区间,具体能活多久因人而异。
按照张鹤的说法,傀星至少是活了七八百年往上,这也是他判定傀星突破十境的原因。
不是这个境界,如何可能活过如此漫长的岁月。
但洛阳更觉得,傀星能活这般悠久,其中原因必定和灵傀有关。
若这个傀星是十境,渡峰就不该是今日的这种局面。
此时,不远处的白雾山方向的大战仿若进入白热化,各种玄功交替逞威,狂轰乱炸。
张鹤虽然心疼,但也直接视而不见。
本身九婴附体便意味着对他的这具身体造成各种严重损伤,在短时间里面,他都不能出手。否则必定给身体造成的就不是损害了,极可能是不可逆的残缺。
也是幸亏洛无意出手的早,将九婴从他体内赶了出去,不然现在的情况更加严重。
话说回来,就算他还能打又怎么样?打的过洛无意嘛。
求洛无意放过白雾山也不可能,人家这是在用白雾山练兵。连白雾山都拿不下来,黄石寨的这些高手要之何用?
相反,白雾山挡不住黄石寨,也没存在的意义。
修行界本就这般残酷,当初的邪光轩,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的。
“至少半年时间,我不能出手。十年之期可以延长,但你的目标是整座渡峰,对付天道院我绝对帮不了你。”
“洛无意,听我一句劝,放弃渡峰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天道院,远比你想象的恐怖!”
没有九婴影响心智,张鹤整个人倒是显得格外正常。
如果打也打过了,输也输了,时间倒是富余了起来,不如劝劝洛无意打消掉夺取渡峰的念头。
按照赌约,他得为洛无意效命十年,输了就认,这没什么大不了。但张鹤可不想跟着洛无意走到死路上去。
“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退却的道理。”
然而,洛阳却是油盐不进,眺望着渡峰核心区域的绝美风景,势在必得。
“随你吧。”
张鹤怅然一叹,心知洛无意态度坚决,大概是说不动,最后提醒一句,“倘若傀星当真是十境,你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十境既是传说,亦是耸入云端的一座高山,不可翻越。
洛阳自若而笑,风轻云淡,“那我便赌他不是十境。”
敢这么说,洛阳倒也不是来了赌性。而是在十万大山腹部,灵枭所在的方圆千里,即便是不出手,他也能感应到那一股极致危险的恐怖气息。
而在渡峰,他没有这样的感应。
天道院能伫立渡峰五百年时间,底蕴必定深厚异常。但只要没有十境,他就有胜算。
前面做了这么多,没道理在至关重要的时候退步。
渡峰,他吃定了。
见洛阳的态度坚决到这份上,张鹤也懒得多说一个字,渐渐安静下来,目光专注着远处。
黄石寨,天脊龙门,苍茫阁,也各自找上了狩猎目标,全程没有废话交流,直接就干上去。
第一梯队的战火已经点燃,结果大致也会很快揭晓。
不多时,琉璃门的门主崔平彤传音给张鹤,询问他这边什么情况,交代他们琉璃门派出去的两个九境后阶失联了。五鬼宗那边遭到了苍茫阁的强攻,在苍茫阁数个九境的轰炸下,护宗大阵直接给干碎,正请求琉璃门派高手支援。
从规则上讲,如果这时候琉璃门派遣高手去帮五鬼宗退敌,便是坏了狩猎战期间魔宗之间不得合作的规矩。
此事崔平彤还纠结着呢?
任之由之,五鬼宗大概率是要被苍茫阁给干灭。再想栽培出一家十强宗来可不容易。
出手,又担心天道院那边会出手。
恰好她收到消息,黄石寨杀到白雾山了,正在激战。于是就联系张鹤,看他有没有好的说法。
张鹤并没有避讳着洛阳,故而崔平彤的传音也被洛阳听的真真切切。
“怎么回话?”
张鹤压低声音。
“随你。”
然而洛阳理会的意思都没有。
张鹤是听明白了,只要你琉璃门敢再派高手支援五鬼宗,洛无意这边就敢宰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怂!
至于规矩,
张鹤唯有失笑的份。
规矩现在是被洛无意破坏的彻底,也失去了限制的作用。
但他都被干趴了,你崔平彤别说派遣高手出来,就算是本尊去支援五鬼宗,也是白送的份儿。
想了想,还是没怂恿崔平彤去自寻死路,沉声传音过去道:“听天由命吧。”
崔平彤不甘心,“五鬼宗被灭了,琉璃门的损失巨大。”
张鹤反问道:“你莫不是以为邪光轩就没损失。”
白雾山等三家十强宗里吊车尾的魔宗,外界不知道,但渡峰核心地带其实都心照不宣,他们其实就是渡峰三巨头扶持起来的分宗,目的就是为了多拿一份资源。
分宗被覆灭,资源自然也就没了。
“以后如何先不提,老娘已经几十年没吃过这等暗亏。若苍茫阁真将五鬼宗给灭了。老娘掉头就灭了苍茫阁,将他们的筹给抢回来!”
崔平彤做出了一个狠厉的决定,旋即问张鹤,“你呢?”
张鹤又瞥了眼洛阳,随心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捎上我。”
他敢答应,现在洛阳就能把他给灭了。
崔平彤这娘们是在渡峰作威作福惯了,不知道天外有天啊!
当然,张鹤要不是被打服了,面对这种局面,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你不对劲。”
崔平彤传音。
张鹤声音‘疑惑’,“我那里不对劲了。”
“你张鹤素来以‘本邪主’自居,现在却自称为‘我’。而且你从来都是不吃亏的主,没道理被欺负到这地步默不作声。张鹤,你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我和岑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