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姑娘,你还要回侯府吗?”
秋悻姑姑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曲锦书。
“当然不回,谢秋悻姑姑担心,我自有去处。”曲锦书快速回答。
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她又是个有主意的人,秋悻姑姑便打消了让她留在皇宫的想法。
也好,她自己先出宫也好。
今日的事,皇上还未怪到她的头上来。
但若等皇上反应过来,估计她也会受牵连。
“你是太后娘娘的救命恩人,景王爷又十分喜欢你。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大胆向我们求助。”
“太后娘娘那玉佩既然给了你,你就大胆拿来用,你和你的人可依据那令牌随时入宫。”
“只要太后娘娘还在,你的事情不是很过分,她都能护着你的。”
曲锦书道谢:“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秋悻姑姑。”
“既然锦书姑娘要出宫,若不然我送她一程?”沈澜舟提议。
不等曲锦书表态,秋悻姑姑也点头:“也好,沈少爷你送锦书姑娘出宫,既方便也安全。”
“那景王爷……”
她还想想将赵景行带去太和殿,谁知他已经很自觉地站在了曲锦书的身后。
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想跟曲锦书走。
秋悻姑姑无奈地笑了笑:“好,王爷您想出宫便出宫吧。”
“沈少爷,还请您好好照看王爷。”
就这样,曲锦书坐上了一辆马车,沈澜舟和赵景行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一上马车,沈澜舟就开始对赵景行挤眉弄眼。
“兄弟,你行不行啊。我把江端侯府的那小子给赶走,你为何不趁这个机会与锦书同坐一辆马车,联络感情?”
赵景行神色淡淡的:“现在还在宫中,她与本王同坐一辆马车,名声会被毁了的。”
“本王可以没了名声,可她不能。”
沈澜舟龇牙咧嘴的。
行吧,真爱一个人是会事事替她考虑,他算是领悟到了。
到了马车上,云水憋不住了。
“小姐,为何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却不向皇上坦白,其实真正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是你,大少爷只是顶替了你的功名。”
“若是皇上治你欺君之罪,咱们还有免死金牌!”
曲兆明明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无能,而小姐也显露出自己的身手,这正是向皇上坦白的好机会。
听到云水的疑问,曲锦书摇了摇头。
“若我真的那样做了,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皇上责罚大少爷和侯府其他人的欺君之罪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皇上嘉奖你?不对,这好像不太对。”云水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郁闷起来了。
她开始自言自语:“皇上真的会嘉奖你吗?”
“云水,我和你说个故事吧。在二十多年前,长公主也曾和大臣们一起在大谈治国之策。可后来京城全是抨击她的流言,说她离经叛道,说她违背了老祖宗的规矩……”
“更有谣言说她是祸国的妖女,人人都要诛杀她。”
“可在这之前,明明有人说过,长公主的才华比皇子还厉害。”
云水听着,她忍不住应道:“那些人是见不得长公主作为一个女子比他们厉害,他们妒忌吧。皇上怎么不替长公主说话,他不是与长公主关系很好吗?”
“ 云水,皇上虽是长公主的弟弟,但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君主。”
曲锦书这严肃的话,终于让云水反应过来了。
她神情郁闷:“小姐,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和他们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他也不能容许长公主强大?”
“那是自然!若不然为何,他稳固政权之后,就让长公主嫁给一个平庸之辈。”
云水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小姐,若是让皇上知道打了胜仗的是您,那他岂不是容不得你了?”
“所以,羽翼未满时有些真相就不可以说出来。’
“那你今日为何又愿意参加比赛?”云水有点茫然。
曲锦书笑了笑:“我虽不能告诉天下人,我曾经的身份,但我得让他们知道,曲锦书并不是依附侯府而存活的卑微庶女。”
“‘曲锦书’并非草包,日后有人想起我,也只会想起曲锦书,而不是曲兆的庶妹。”
“而且我的一次主动暴露,可以将曲兆逼上绝境,还可以让皇上怀疑平南王和赵和宁,我不亏。”
“皇上可能会不满我今日出风头,但曲兆和平南王的事,得让他心烦一段时间。”
闻言,云水点头。
“小姐,我明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下。
车夫的声音传进来:“曲三姑娘,贺家公子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贺家公子?贺修钧?
曲锦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她迅速撩开马车帘子,看到贺修钧孤身一人坐着轮椅挡在路上。
马车就距离他半条手臂那么近。
若是方才马车拉绳子有所失误,那马就得撞在他身上。
“锦书,我有话要与你说。”
贺修钧抬眸,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在流转。
“这个狗东西,他来找锦书作甚?”
最前面的马车上,沈澜舟知道后面的动静,他都被气笑了。
他本来想下马车去骂人的。
但他又突然想到,自己跑下去,岂不是就看不到曲锦书对贺修钧的态度了?
不行,他要再等等!
他余光瞥过去,结果看到赵景行早已经放下茶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看似心如止水,实则那耳朵早早就竖起来,开始关注外面的情况了。
“他想被撞死,那就让马踩过去吧。”
曲锦书将帘子放下,冷声下令。
她还很厌恶地说了一句:“晦气。”
可不是晦气吗?
本来今日事情一切顺利,她心情还不错。
结果,没眼力见的晦气东西非要跑到她的跟前来,招她的不痛快。
曲锦书的话,贺修钧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神色有点痛苦。
“锦书,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曲锦书刚坐回去,听到这话,她真想把贺修钧的脑袋给撬开,看看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是不是忘记前世自己做过什么了?
贺修钧继续说:“我知道你对侯府有怨,但你不觉得自己今日太冲动了吗?”
“云水。你坐好。”
曲锦书也不想忍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便冲出去。
她把车夫推到一边,然后扬鞭子,抽在马的屁股上。
马吃疼,开始跃起前蹄,就要踩死贺修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