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霄长篇大论的说了很多。
然而,马仙洪对此的回答只有七个字。
“没试过怎么知道?”
项霄轻笑。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之所以会说出这般长篇大论,完全就是说给陈朵听的。
陈朵不是傻子,通过这段话,她肯定能想象到任由马仙洪继续下去会死很多人,而且是无论异人还是普通人都会死伤无数。
“哎,初见你时我就知道,你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
无妨,我本就不是为了劝你而来,怎么做都随你,等你撞南墙的时候再说。
相信你也应该能猜得到我是公司派来的吧?”
马仙洪点点头,示意自己的确已经猜到。
项霄继续说道:
“我不是公司的员工,也不是陈朵那样的临时工。我算是外聘吧,来这里相当于是给你和陈朵一个回头的机会。”
马仙洪闻言冷哼一声,有些怒气的说道:
“项老弟,我生气不是冲你,而是冲你背后的那个狗屁公司。
他们当初要么就别救陈朵,把她杀了一了百了;要么就让她好好的当个人。
结果呢?你看看那个公司怎么做的?他们有把陈朵当个人来看待吗?完全就是当成一个好用就用,不好用就丢的工具。”
项霄无奈一笑,索性就地坐了下来。
“马村长,这就是你与公司最大的差别啊。”
听到这里,马仙洪本以为项霄要夸他,然而项霄的下一句话却说道:
“不管见没见过,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异人,公司都在想尽办法阻止大规模危害事件发生,以此保全更多人的性命。
但你不同,你不在乎那些你连见都没有见过之人的性命,他们的死,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这就是格局和境界的不同,相比之下。
你。
太自私。”
马仙洪却是坚持的说道:
“古往今来,凡变革,无有不牺牲者。
他人如是,我亦如是。”
听到马仙洪的这番话,项霄嗤笑出声,连带着眸光也变冷了些。
“哈!本年度最佳笑话。
变革?你在侮辱这两个字。
马仙洪,你是不是没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还是说你上学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
面对项霄的嘲讽,马仙洪却是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的确没有什么较高的学历,连高中都没上过,但这似乎与我们讨论的话题并没有关系。”
项霄抬起手指摇了摇。
“当然有。如果你上学时认真看书,就不会不知道历史的重要性。
那是前人的经验,也是血与泪的教训。
马仙洪,你知道为了今日之盛景,我们牺牲了多少先辈吗?
翻开近代史,里面的每个字都还在流血。
你说你想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成为异人的世界,知道我为什么断定你做不成吗?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咱们国家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高。
出了国,你看看有几个国家像咱们国家的人一样,识字率能高达九成九?
国外有多少人,活了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即便如此,咱们国家里还有多少人像你一样,连学都没上完。
连基础教育都这么难普及,你这个看着就很难的修身炉要怎么去普及?你的梦想又该怎么去普及?
我先祖项羽至少该能明白他自己一个人成不了大事,所以聚拢了一群人在身边帮助自己。
而你呢?你身边有几个人能帮得到你?
去读一读近代史吧,别看那些仙侠玄幻的小说。
等你看完了近代史,你就会知道,你今日的想法,是让多少先辈的血和泪付之东流。
单是抗战时期,我们就战死了上千万人,其他的还不算。
可在那百年岁月里,先辈们近乎试遍了所有救国救民的路线,每一条路都是一次你口中的变革。
你说你想变革,当然可以。
但你应该先去看看先辈们的变革之路有多么艰辛。
你说凡变革,无有不牺牲者,这也可以。
但你最好去看看,先辈们每一次变革究竟付出了多少条人命。
你说他人如是,你亦如是,看似伟大。
但你应该看看,那些前仆后继的先辈们,慷慨赴死时是如何的壮怀激烈。
你天赋高,这不假,但你没文化也是真。
死了那么多人才换来今日之盛世,才换来国泰民安。
没有那些血泪,就没有今日,更没有你马仙洪的安稳日子过,说不定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项霄站起身,走到马仙洪身前,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或许你依旧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我希望,只是你在做出行动前,三思而后行。
他们,可是为了素未谋面的你,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你真的要毁了吗?
自己慢慢想吧。”
项霄没再逗留,留下这番话后转身离去。
陈朵也默默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内,独就马仙洪一人静静沉思。
陈朵从里面出来,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淡,仿佛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她的心境。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她一个都想没想活着的少女,又怎么会去再关心其他人怎么样。
最多,她也就只会控制自己不去做太出格的事情。
刚走了没几步,一抬头,她却发现项霄正站在面前,微笑着看向自己。
“陈朵,有没有兴趣四处走走?”
有没有兴趣,这又是一个选择题。
“嗯。”
陈朵轻轻点头,答应了项霄的邀约。
在项霄满面的笑容下,两人并肩走进旁边的小树林。
“陈朵,你有没有想过仔细研究一下自己的蛊?”
“我就是蛊。”
“不不不,你是你,蛊是蛊,只不过你现在相当于是与蛊融为一体而已,说到底还是你的意志在控制蛊。”
陈朵闻言一愣。
这样的看待角度,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当下心里升起兴趣。
“你平时看过小说没?”
“没有。”
“啧,廖忠真不称职。那我给你讲讲吧。”
项霄开始给陈朵编故事。
什么把水熊虫、灯塔水母炼成蛊,以此获得相应的效果。
又或者将不同蛊的能力融入自己身体,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强。
项霄天马行空不着实际的想象,陈朵却听的异常认真。
倒不是这些想法真的可行,而是她此前从没听过,此刻听起来觉得异常新奇,不知不觉间就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