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归惊得坐起,发现来人竟然是沈父。
叶云归皱眉:“爸爸,你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干什么?而且说了很多次了,进我的房间要敲门。”
“啊,欣欣,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啊?”沈父脸上是被人抓包的尴尬,他摸摸鼻子,不自然地说,“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琪琪说你可能被吓到了。我刚刚才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回来,等会儿还要再去医院看你哥,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这个话听着好像没有什么错处,叶云归也没质疑。
见他信了,沈父开起了玩笑。
“再说了,你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爸爸要进你的房间,难道还要专门申请吗?”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叶云归,视线在叶云归的床边定格了一会儿,最终到了床边的沙发上。
等坐下之后,沈父才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你既然醒了,有些事情爸爸也很想问一下你。是这样的,爸爸听说你和青青发生了一些小矛盾,总是会发生冲突。爸爸和妈妈平日里在事业上很忙,总是很难顾及到你们,你哥哥又受了伤,爸爸妈妈才发现什么事业都不如孩子更重要。”
“欣欣啊,爸爸希望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谈一谈。有什么矛盾或者误会,我们就当场解决。你哥哥现在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多半有可能醒不过来了,爸爸妈妈真的很难过,也再也无法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沈父声音中满是沉痛,他平日里挺拔的身影此时微微佝偻,看着属实心酸。
若是常人,必然会被他现在的模样所感动。
然而叶云归看他的眼神一片死寂,分明是在看一个濒死之人。
这沈父说的那些话,叶云归明明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但她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叶云归不会放过这个世界任何一个细节。
沈妍欣的记忆没有这段,那就是在她失去的魂魄里。
能够被气运之种切割开来的记忆,叶云归可不相信是什么好事情。
“我和她没有矛盾,我们两个已经说开了,中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叶云归语气平淡,甚至到了有些冷漠的程度,“是哥哥对青青似乎很有意见,我和他说了很多次,我能够与青青好好相处,可他总是找青青的麻烦,我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
“这样啊……”沈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屋子里的事情他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以沈妍欣的性格竟然会直接说出沈知行讨厌叶青青的话。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沈妍欣应该和叶青青闹起来才对,毕竟明面上沈知行可是在为沈妍欣出头。
不过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沈父虽然心怀鬼胎,但表面依旧慈爱。
“可能是因为你对你哥哥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吧,这点爸爸也是能理解的。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青青她又刚回来。当然,你们两个都是爸爸非常珍重的宝贝,能够好好相处自然是最好的。当然,你跟在爸爸身边这么多年,爸爸对你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的。”
沈父恰到好处地停顿,随后用一副极为善解人意的语气说道:“欣欣,如果你有遇到任何委屈的事情,都可以来找爸爸,爸爸随时都会给你时间,随时都可以帮助你的。”
说着,沈父慢慢坐到床边,伸手出去要去触碰叶云归。
几乎是一瞬间,叶云归往后瑟缩了一下。
这种反应连叶云归都有些惊讶。
这并不是这具身体有的本能反应,而是来源于沈妍欣自己灵魂的恐惧,让她带动了这具身体。
记忆里沈父是一个相当知性的男人,他温柔成熟,理智大方,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给沈妍欣正确的指导。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让沈妍欣如此恐惧?
“欣欣?”
叶云归抬头,仔细打量了沈父片刻,她能够感知到,沈父的担忧不是作假,他是真的很担心沈妍欣的情况。
这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说明在这个时间点沈妍欣还并不知道沈父的恶毒。
那么,真相便是在沈妍欣缺失的那一部分魂魄里。
“我没事。”叶云归拿起睡前随手放在床头的江诗丹顿,指了指上面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五点,老爸,我现在最委屈的事情就是被你吵醒。”
沈父愣了愣,随后失笑,无奈道:“你啊你,总是这么调皮。既然这样,爸爸就不打扰你睡觉了,好好休息吧。”
说着,沈父起身要走,叶云归却在这时候叫住了他。
“爸爸,你今天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看我吗?”
沈父身体僵硬,心脏几乎骤停。
他没有回头,可呼吸声却在耳边响起。
沈父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想要开口,嘴却像是被什么捂住,身体也被定格在原处。
叶云归把玩着一把刀,走到沈父面前。
她穿着白色睡裙,披散着头发,在这昏暗的夜光灯下,宛如女鬼般可怕。
沈父大汗淋漓,膝盖都软了几分。
“欣欣?你在做什么?”
叶云归拍拍他的脸,笑着,一刀插进了沈父的胸膛。
“你今天来难道不是想试探我什么?”
叶云归将刀缓缓拉下,她饶有兴致地欣赏沈父因为疼痛龇牙咧嘴的表情。
这刀相当锋利,在叶云归的手里划破皮肉比撕掉一张白纸还要简单。
沈父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被定在一个地方承受刀刮之痛,这股和科学完全不同的力量让他胆寒。
他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一个幻觉,只是自己在做一个清醒的噩梦,可是身上的疼痛以及鼻尖萦绕的血腥气都在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他没有办法发出惨叫,声音被控制在了一定的分贝里。
沈父好容易熬过了最刺激神经的那股疼痛,艰难开口。
“你,你要干什么?”
叶云归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扒开沈父胸膛的第一层皮,将刀尖刺入其中,熟练地腌制肌肉纹理切割他的肌肉和脂肪层。
略带黄色的脂肪油腻腻的,几乎是在刀划破的一瞬间就和鲜血混在一起,油腻腻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