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清跟着一名小道姑走进院子,一抬头没想到看见一道让她十分意外的身影?
顾宴修?他怎么在这儿?
谢婉清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道观遇到这个人。
就在她迟疑要不要先退出去等他走后再进去时,却见一道身影走到她面前唤道,“谢姐姐,你来了。”
谢婉清转头一看原来是季芳菲,她现在一身道服她竟没注意到她。
随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霍然看向顾宴修,又看了季芳菲一眼,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对方的身份。
顾宴修也正朝她看来,一时四目相对,察觉到谢婉清眼里一闪而过地紧张之色顾宴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有这么可怕吗?
“夫人,这是不认识我了?”他幽幽开口道。
谢婉清顿时回过神来,也知避无可避,走上前朝顾宴修行礼,语气沉静道,“真巧,顾大人也在。”
顾宴修闻言微微勾唇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夫人。”
他随即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季芳菲问道,“看来这位素心道长是夫人的故人?”
谢婉清闻言一愣,一时也摸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季芳菲的身份。
她顿了片刻点头道,“正是。”
顾宴修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季芳菲一眼。
静玄这时出声道,“谢施主是来看素心的吧,正好有件事她想与你说,让她带您去一个说话的地方,贫道还有未尽之言给这位施主,一会儿再去见施主。”
谢婉清闻言有些意外顾宴修竟然是来找静玄道长算命的。
但静玄的话正中她的意,点头道,“叨扰道长了。”
犹豫片刻后她又向顾宴修行礼后便跟着季芳菲去了别处。
顾宴修微微蹙眉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静玄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轻叹一声道,“你还是没有放下她。”
顾宴修闻言收回视线淡淡道,“我只是想还了她的恩情罢了,否则我心中难安。”
静玄闻言摇头道,“世上恩恩怨怨哪儿那么容易还清呢,到头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欠了谁。”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不到时候是不会改变的,五年前你已经试过了,不是也没改变吗?”
顾宴修闻言沉默了。
是啊,五年前他已经试过一次了。
那时他刚回京城就听说谢婉清要嫁给季怀川了。
他也说不清那时是什么滋味,只记得他拿着那枚她给他的玉佩坐在书房看了许久,再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他终究慢人一步,那时她与季怀川的婚期将至,他也不好再上门坏她清誉,她也不一定愿意嫁于他。
但他终究不太放心,便让人打听了她和季怀川的生辰八字然后交给当时初建玄妙观的静玄,让她算算她嫁给季怀川后是否安好。
那日静玄推算完后长长叹了口气,只道了声孽缘。
曾经的经验告诉他,静玄算的东西一向是准的,他当时心中一沉。
于是他想试试改变谢家的决定,于是他便托静玄去谢家以八字不合之说让谢季两家改变主意。
可最后终究无果,谢婉清还是如期嫁给了季怀川。
果然他们大婚当日季怀川竟不管不顾地弃她而去。
可她仍旧无怨无悔地替他守着那个家。
这五年来他一直在等,等她对季怀川死心,若她想要离开季家,他必会助她一臂之力,就当报了当初她对他的恩情。
可五年过去了,她一如既往地做着忠勇侯夫人的事,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就在他以为她从未想过要离开时却忽然发现她对季怀川似乎并无爱慕之心,反倒是有一股莫名的敌意。
他想这或许意味着她已经起了离开的心思,只是她还摸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
静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历的劫,有时候少了一劫都不行,她与季怀川的孽缘或许就是她必经的劫难,若他强行插手只会弄巧成拙,说不定反会害了她。
于是他便耐着性子等,等他可以还她恩情的时候。
只是她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为何季怀川弃她不顾五年她也毫无怨言,季怀川回来后她反倒一反常态,难道是为了那个被季怀川带回来的女子。
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就算知道了那女子其实是季怀川的外室,应当也不会如此才对。
他忽然看向静玄问道,“您可否再算算她的命格?”
静玄闻言一愣,随即说道,“我最近算过,是她亲口告诉我的生辰八字,与你给我的一模一样,可结果却天差地别,甚至连之前我算到的一个死劫都不见了。”
“死劫?”顾宴修疑惑地看着静玄。
静玄叹了一口气随即点头道,“没错,我当时没有告诉你,那孽缘或许会让她香消玉殒,因为我知道,若我说了,你一定会插手,到时后果定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
“这也是为何我会答应你去谢府的原因,我也想试一试能否让她躲过这一劫,后来你也知道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决定不了她的命运,更遑论别人。”
“或许我们该庆幸当时没有插手。”
她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又看向顾宴修神色复杂,“还有一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想来现在已到该说的时机了。”
顾宴修闻言回过神来沉声道,“请讲。”
静玄语调平缓道,“你是第一个找我算命的人,那时我初出茅庐,还不懂天机不可泄露之说,也不知道自己算得是否准确,你问我算到了什么,我说你以后会蟾宫折桂,金榜题名,还会遇到贵人。”
“那时你还小,听了后就高兴地跑开了,但我还没说的是那时我也算到你在那之后会有一个死劫。”
“我当时只当是我算错了,便不曾与你说,后来我学成之后又算了一遍,才知我当时算得半点不差,但那时我却不敢再开口了。”
“可就在前段时日,我又算了一遍,你的死劫也不见了。”
“不见了?”顾宴修闻言惊讶道。
他随即又问道,“您刚才也说她的死劫不见了?”
静玄点头道,“不错,我虽算不出来,但我觉得这其中定有联系。”
“或许你们的命数是相互勾连的,但我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命数发生改变才会如此。”
顾宴修闻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或许与她性情大变有关吧,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哪怕知道了结果又如何,当下该做的事还得做,多谢您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
静玄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顾宴修对她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