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川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正要解释什么,却被谢婉清抢先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还得从侯爷带回来的那位外室说起,相信父亲也有些耳闻,毕竟前些日子还传得沸沸扬扬。”
谢谦闻言点头道,“我好像有些印象。”
随即问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谢婉清闻言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因为他那位外室进府后府中开销增了不少,这一查才发现有人奉了侯爷的命她要什么就给什么,这也就罢了,她还给下面的人分利,导致账对不上。”
“我不过警告了她几句,侯爷便不依了,这府里的一应大小事便交给了弟妹。”
“婉清。”季怀川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即加重唤了她一声,示意她别乱说话。
谢婉清却丝毫不惧言笑晏晏道,“怎么?侯爷,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不成?”
季怀川顿时脸如火烧死死地盯着她。
谢谦闻言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季怀川问道,“侯爷?婉清说的可是真的?”
他的语气冷了许多,态度一时也疏离了不少,明显对此十分不悦。
季怀川暗道不好正想开口解释什么,可看着谢婉清如冰雪一般冰冷的眼神他便知道谢婉清今日是不想善了了。
他想了想犹豫道,“确有此事,不过我当时也是正在气头上,难免有失偏颇,事后也明白此事并不怪婉清,本想让她重掌中馈,可她......却不愿。”
谢谦闻言沉声道,“她愿意才怪了,侯爷,小女嫁给你可吃了不少苦,你去边关五年侯府是她一手操持的,可你一回来就不仅带了个外室,还这样对她,这说什么都过不去吧。”
“虽然老夫也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如此轻慢发妻实在非君子所为。”
“我谢谦的女儿虽然是个女子,她有错也就罢了,她无错就万不能受侯爷无端羞辱,否则老夫不介意去贵府上讨要个说法。”
季怀川闻言拱手道,“岳父说得是,是小婿亏待了婉清,回去后小婿一定会好生待她。”
谢谦见他态度良好正想将此事揭过,没想到却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不必了,父亲,我想与侯爷和离。”
此言一出吗,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几道视线都齐刷刷朝谢婉清看去。
“你说什么?”谢谦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婉清,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
季怀川也神色震动地看着谢婉清,她竟要和离?
难怪她今日如此反常,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谢婉清抬眼神色平静地看着谢谦,一字一句道,“我要和离。”
“你......。”谢谦闻言指着谢婉清半晌说不出话来。
随即看见桌上还有个谢章,便对有些目瞪口呆的赵氏使了个眼色道,“把他带下去。”
赵氏闻言反应过来,连忙将一脸好奇地看着谢婉清的谢章抱下去顺便将在场的几个下人支走。
花厅一时只剩下谢婉清,季怀川和谢谦三人。
谢谦看着谢婉清恨铁不成道,“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多大点事就要和离,你让你爹的脸往哪儿放?”
谢婉清闻言睫毛微颤,随即试探道,“看来父亲是不答应了?”
谢谦闻言冷哼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为父自小就教过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儿有女子提和离的?”
“再说了,你就算和离以后还有哪个男子会娶你?你这是在往绝路上走,为父也是为你好。”
谢婉清闻言垂眸道,“多谢父亲为我好,我明白了。”
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翡翠镯子道,“这是给母亲的生辰礼,还望父亲替我转交,婉清告退。”
她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谢谦见此怒喝道。
谢婉清脚步微顿,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随即脚步坚定地继续往外走。
谢谦见此被气得差点吐血。
季怀川见此安慰道,“岳父息怒,是小婿让她受委屈了,她才会气得口不择言,回去后我定好好待她,改日我再来上门替她向您赔罪。”
谢谦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多包涵,等她想通了她就不会提这事了。”
“是,小婿告退。”季怀川拱手道。
见谢谦点头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琼莹见谢婉清忽然出来惊讶道,“小姐,您这么快就用完膳了?”
谢婉清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走吧。”
琼莹这才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好。
于是关心道,“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谢婉清摇了摇头道,“回去再说。”
她随即脚步不停地往大门口走去。
琼莹闻言一脸茫然地跟了上去。
谢婉清匆匆上了马车,正想让车夫驾马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掀开车帘,随即一个人影迅速钻进了马车。
谢婉清只是刚开始受了点惊,看清后那人是季怀川后顿时脸色一沉, 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小姐?小姐?”琼莹在外面焦急喊道。
季怀川温声忽然冷喝道,“闭嘴。”
随即不容拒绝道,“所有人都给我离马车远点,我跟你们夫人说几句话。”
琼莹闻言更加紧张道,“可是......。”
“你再多说一句,以后就不必进侯府了。”季怀川语气阴沉道,话虽是对琼莹说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婉清。
谢婉清轻叹了一口气,毫不畏惧地对上季怀川的视线,语气平静道,“琼莹,你们走开吧,我没事。”
琼莹听自家小姐平静的声音,暗暗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不远处的马车。
察觉到人都走开后,季怀川脸色阴沉地看着谢婉清问道,“你要和离?”
谢婉清闻言冷笑道,“侯爷方才已经听到了,何必多问呢?”
“为什么?”季怀川忽然问道。
谢婉清闻言眸光微闪,随即闭口不言。
季怀川见此眼眸微眯道,“别用刚才的瞎话来骗我,若你真的是因为采苓还有我削了你的掌家之权,你不会忍到现在。”
谢婉清闻言冷笑道,“侯爷又不是我,又怎知我在想什么?”
季怀川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他好像从未了解过她,或许她真的很在意此事呢?
难道是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