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婉清眼里满是决绝,季怀川明白她说到就会做到。
若把她逼急了她恐怕当真会与他玉石俱焚。
思及此季怀川的理智终于回笼,深深地看了谢婉清一眼随即起身。
谢婉清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走了几步仍旧拿着剪刀警惕地看着他。
季怀川看着她手上的剪刀眼神一暗,随即冷冷道,“在枕头下藏剪刀,你这是想谋害亲夫?”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他把她逼急了她说不定还真敢拿着那把剪刀趁他不注意往他背后捅去。
谢婉清刚才本来是想从他后背捅去的,可她冷静下来想了想,若这样做了她就真完了。
为了季怀川这样的人渣赔上一辈子,不值得。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赌一把。
好在她赌赢了,季怀川确实不敢硬来。
她很快恢复镇定神色平静地看向季怀川道,“这本是我用来防身的,没想用在侯爷身上。”
季怀川闻言心中冷笑。
这话说来是骗鬼呢,谁会无缘无故闯到她房里来,她防的分明是他。
思及此,季怀川脸色愈发阴沉。
但他不会再轻举妄动。
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忍不下那口气,总想要个发泄的出口。
忽然有一种将谢婉清撕碎的想法,他没有克制反而放纵了那个念头,虽然没成,但他不后悔。
若没有这样做,他还不知道谢婉清还有这副面孔,他以前当真是小瞧了她。
她现在这样子像极了会抓人的小野猫。
看来什么温婉端庄不过是假象,这才是真的她。
她之前装得那么像连他阅人无数的祖母都被她骗了。
现在她敢伸出爪子抓他是因为有了底气吧?
季怀川忽然又想到那个叫顾宴修的男人,难道她真觉得她攀上顾宴修就能跟他叫板了?
总有一日他会剪了她的爪牙让她对他摇尾乞怜。
只是现在还不能动她。
季怀川眼中闪过一抹寒芒,随即看向谢婉清语气缓和道,“你何必这么防着我?我不动你就是。”
“还是把剪刀放下,免得伤了自个儿。”
谢婉清依旧紧握剪刀冷冷地看着他。
季怀川面不改色道,“你这样对谁都没好处,你知道的,若那件事传出去不仅是你还有顾宴修的名声都毁了。”
“你说到时顾宴修是要他的功名利禄一世清名还是要你?”
谢婉清闻言自然知道季怀川误会了什么。
也明白季怀川是想用她和顾宴修的名声来威胁她。
可他不知道这不过是她的障眼法罢了,她还怕他不信呢。
他以为他拿到了她的命脉却不知是她设的诱饵。
只要他敢咬上来她就敢撕他一块肉下来,对顾宴修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她索性就让他更加相信他手中有拿捏她的筹码,让他放松警惕。
思及此谢婉清眼神微动,看向季怀川语气紧张道,“你想把那事捅出去?”
季怀川见此眼神微眯,随即冷笑道,“你这就慌了?刚才不是还很能耐吗?”
谢婉清闻言没说话。
季怀川此刻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他只要一想到她已经被顾宴修碰了,他就感觉心里有千万只蚂蚁爬一样难受。
更让他愤怒的是谢婉清竟然心里有顾宴修,这对他来说就是赤裸裸的耻辱。
亏他之前一直在为将她送出去内疚,却不知原来她竟乐在其中,他倒成了那个傻子。
这次他不会再逃避了,他势必要把心里的那根刺连根拔除。
谢婉清从里到外都背叛了他,他一定会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谢婉清哪怕不抬眼也清楚感受到来自于季怀川的恨意。
但她知道,季怀川现在还不敢动她。
哪怕想她死也不敢让人觉出异样。
果不其然季怀川忽然收起一身恨意,冷哼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被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也嫌脏。”
“还有,以后若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和离二字,你做的那些丑事才会被四处传播,到时我也不惧你说什么,毕竟谁会信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的话,谁又在意你是怎么到顾宴修床上去的?”
“世人只会知道当朝首辅夺人妻或者与人妻苟合。”
“到时就算我不动你,那位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也会想杀你灭口,你只能做好侯夫人,你别无选择。”
季怀川语气森然,仿佛地狱的鬼魅,他最后深深看了谢婉清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离开之前他还重重在门沿上砸了一拳。
他走出门外后谢婉清才动了动身子,将手中的剪刀放到桌上,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剪刀。
她没想到那件事对季怀川的影响会如此大,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那种心思。
他还想将她利用完后下手,可她偏要逼他提前出手。
他对她下手之时便是她重获新生之时。
季怀川上一世欠她的债她会一一讨回来。
快了,一切都快了。
只是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现在一想到季怀川她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心。
接着她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琼莹进来恰巧看见她正在犯恶心,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谢婉清接过水漱了几次口再喝了些茶才终于平静下来。
她随即对琼莹说道,“明日起,就说我病了,谁也不见。”
“是。”琼莹应声道。
另一边季怀川从瑞雪院出去后便跟着路径直走去。
等他停下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桃竹院前,也就是桃枝住的院落。
想到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季怀川心中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以前只要他有烦心事都是桃枝在一旁安慰开导他。
现在他不知不觉走到这儿来莫不是天意。
他犹豫片刻后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开了,银蝶看见他时几乎大吃一惊,“侯爷?”
随即才立即反应过来朝他行礼。
“你们姨娘可睡下了?”
银蝶犹豫片刻道,“回侯爷,姨娘已经歇下了。”
她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桃枝的声音,“银蝶,是谁来了?”
季怀川闻言皱眉看了银蝶一眼,银蝶面露为难欲言又止。
季怀川冷哼一声随即径直往门内走去。
只见桃枝屋里的烛火还亮着,似乎没听见银蝶的回应,桃枝有些急了,连声唤道,“银蝶?银蝶?”
“这丫头怎么不吭声了?”隔着门传来屋内女子的喃喃自语。
季怀川神情微动,随即抬手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