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想起顾宴修已经上朝去了,那时她还醒了一会儿。
但是困意袭来,她又稀里糊涂睡过去了。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后,对外声音沙哑唤道,“琼莹。”
不多时,琼莹推门而入,微微福身道,“小姐,您醒了。”
谢婉清点了点头。
随即由丫鬟们给她梳洗打扮。
用过早膳后,她对琼莹说道,“我们去锦绣阁。”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车轿。”
谢婉清闻言微微颔首。
半个时辰后,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锦绣阁前。
谢婉清走下马车时,盘着发髻的云芝正热情将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送至门口。
“小姐慢走,下次若有更好的绣品定会给您送去。”
云芝刚将人送走,一转头便看见停在眼前的马车,和马车前站着的女子。
女子一袭月白绫罗长裙,外披一件淡蓝色锦缎镶边披风,一头乌发随意挽起,琼鼻秀挺,肌肤胜雪,身姿婀娜而不失端庄,气质不凡。
云芝眼中露出一抹惊艳,随即忙上前招呼道,“这位夫人可是看绣品的?快,里面请。”
谢婉清看着她莞尔一笑,出声唤道,“云芝。”
云芝闻言忽然顿住,眼中闪过一抹犹疑。
这声音怎么好像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却又想不起来,更让她奇怪的是眼前的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似认识她一般。
可她向来对打过交道的人过目不忘,更不必说眼前女子容貌出挑,气质不凡,一看便是大家出身的女子。
她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何时见过她。
见她一时愣住,琼莹在一旁笑着出声道,“云娘,你可还记得我?”
云芝这才发现原来谢婉清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只是她方才注意都在谢婉清身上才一时没有察觉。
当她看向琼莹时,眼眸微微睁大道,“我记得,当初就是你找我来的。”
“那这是......。”她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犹疑地看着谢婉清欲言又止。
琼莹闻言笑道,“这是我家夫人,也是您的东家。”
云芝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婉清,“这......这是东家,那之前那个......。”
谢婉清接过话道,“之前那人也是我,只是那时我不方便露面,所以才跟云掌柜撒了个谎,还请云掌柜见谅。”
云芝闻言反应了半晌才面露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知您来是......。”
谢婉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我们进去说。”
“好......。”云芝迟疑片刻点头道。
此时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那人说她相貌丑陋所以才用围帽遮面,她本以为那定是不堪入目的。
谁曾想,那围帽之下竟是如此美貌,不过仔细一想,这身姿气质倒是一模一样。
不容她多想,见谢婉清抬脚往里走去,她忙回过神跟了进去。
谢婉清走入铺子中,里面空无一人,她环视片刻后走入隔间,朝琼莹微微颔首。
琼莹立即会意,转身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见云芝走进来,谢婉清微微抬手道,“云娘,坐吧。”
云芝点了点头,有些拘谨地走到谢婉清对面坐下。
她有些不安道,“不知东家这次来是为了......。”
见她神色拘谨,谢婉清语气轻柔道,“云掌柜不必多虑,我此来是想跟你商议,我想将这个铺子做得更大一些。”
云芝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面露难色。
谢婉清见此不动声色道,“云掌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云芝闻言深吸一口气道,“东家应当也看到了,这铺子里的生意是越来越惨淡了,最近也只能算是不赔,但也赚不了多少。”
“将铺子做大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之前您的丫鬟拿来的那些货倒确实是卖了不少,可货实在是太少了,这铺子里现在放的大多都是一些其他绣娘绣的绣品。”
“这些都算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细看之下都有不少瑕疵,所以确实不怎么好卖。”
谢婉清闻言眼神微亮,随即微微勾唇道,“我正是为了此事。”
“劳烦掌柜帮我从中挑选约莫二十名绣娘,让她们十日后平安坊十字街东第三家。”
“我在那儿教她们绣技,不用交一文钱,只是她们在学期间的绣品归我所有。”
“等她们学成后,她们的绣品卖出去后可抽二成利,针线布匹全由我这儿供给。”
云芝闻言惊讶道,“供给针线布匹,还给她们两成利,这会不会太多了?”
“而且您真的要教她们刺绣?”
谢婉清闻言点头道,“自然。”
“这也正好能解这铺中绣品良莠不齐的问题。”
“若她们真能学有所成,那两成利也是她们应得的。”
云芝闻言恍然道,“这也确实不失一个法子。”
“既然东家心意已决,那我为您留意便是。”
谢婉清闻言微微颔首道,“那此事便拜托掌柜了。”
“对了,以后这铺子的绣品卖出去后,除了给您的工钱,您也可抽一成利。”
“这是契书,您看看。”
云芝一脸震惊地看着谢婉清推到她面前的契书,手指微微颤抖地拿起看了一眼看向谢婉清试探道,“这是真的?”
见谢婉清神情严肃地点头,云芝强忍着心中雀跃笑道,“那我便多谢东家了。”
她随即在上面按下手印。
谢婉清随即起身道,“我还有事,便不久留了,这里就有劳掌柜了。”
见谢婉清要走,云芝后知后觉试探道,“说来我来这儿这么久,还不知东家姓名,不知东家可否告知?”
谢婉清闻言脚步微顿,微微转头看向她道,“我姓谢,名婉清。”
“谢婉清。”云芝喃喃道。
忽然她面露震惊道,“您......您是谢尚书之女?”
谢婉清闻言点头道,“正是。”
随即微微一笑后便抬脚转身离开。
云芝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难怪她怎么觉得这名字熟悉,原来之前京城中有不少关于她的流言,她也听了几句。
原来她敢在就是在公堂上以妻告夫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