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远生和余财还是一起来到了天豪酒店,两人穿着一身正装,夏远生的手里提着个公文包,像是外出公干的倒不像是来参加酒会的,但这也是他这种小公司的常态了,去了酒会广交友找机会寻合作,必须备着一些资料和名片。
“阿财,李总也在?他不是和慕总不合吗,他真的会来吗?”
余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高中等偏胖,有个硬挺的啤酒肚,模样普通眉眼有着有些怪异的温和,脸上看不太出和财色方面的气色,和他的名字不是很符合,如今和夏远生一起经营公司,是公司的副总,一个向内一个向外,余财主要是拉业务的。
而他旁边的夏远生一米八,身材明显比他好多了,脸上有着稳定的幸福感,虽也是四十岁的人了,身材匀称模样端正,还能被称上一句帅大叔。
余财听到问话笑眯眯的应道,“李总肯定会来,只要能和他合作,我们哪里还用愁公司的事,你只需要好好谈合作就行,相信我的人脉。”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回答夏远生这才松了口气。
正说着,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他们往那边看去,就看到四周围着很多看客,而被众人包围的,是一个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的女孩,她的年纪应该和儿子一样大,想到这夏远生多了些关注。
而余财则第一眼看到了她漂亮年轻的面容,是一个艳俗精明的女人,“小小年纪就学会找偏门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话夏远生听的刺耳,女孩看着就不像那种人,“不知道真相我们还是莫要评价的好。”
童玉绥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倒是把人好声好气的迎进来,但一进门又改口说她是服务员,还让她去端酒,如此低劣且直白的下马威,她不想看出来都不行,但正是因为看出来她反而不能妥协,这个门她若是不能入漂亮了,以后就是任人奴役的存在。
堵在她面前的三个人双手环抱,虽穿着西装但依旧一副混混模样,披再好看的皮也改不掉,“还愣着做什么,走吧,去给客人们端酒啊。”
四周的视线像是冰冷的寒柱,一群穿着得体的冷漠看客扫视着她,她仿佛是一件商品被不同的人标上价签,但无一例外,没人觉得她是个值钱的物件,因此可以随意评价,不少人开始说话,似乎在说她,似乎又不是,她的耳边轰轰隆隆的,听不清任何声音,童玉绥越发面无表情,手指却渐渐用力捏紧,那三个小混混听到四周声音渐起效果这么好更加开心了,要的就是她受不住,落荒而逃。
但童玉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喜欢露怯,她习惯了面无表情面对一切蜚语,因为自己不痛快,就不想让骂她的人痛快。
远处二楼的站着一个男子,他的脸隐没在暗处只能看出他个子很高,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正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唇角慢慢勾起,“有点意思。”
他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转身回到二楼的房间,再晾一晾,看她能承受的了几时。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些人似乎有些不忍心了喊道。
“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的,你们操哪门子的闲心。”
很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此起彼伏。
夏远生有些不忍心了,这明显不对劲,若真是服务员那些人就不该什么都不做反而在这里看着她了,尤其是这里可是天豪,这里面的人会和一个服务员讲道理吗,不把人直接拖走就算是好的了。
“你说她是服务员那她是怎么进来的。”来这里的人都有邀请函,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进来。
“或许是她故意是想找个有钱人,自己跑出来的。”男人说话有些冲表情狠戾的瞪着他,哪来的人敢管慕爷的事。
……
有人站出来帮她解释了,童玉绥觉得自己有些恍惚,看客一般看着那人帮自己据理力争,甚至差点被人拽着打,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什么时候结束啊,以前母亲也总是骂她,可她总有骂累的时候,那现在呢,这么多人,他们像是看猴子一样的看自己,自己要不要转身离开…
“丁铃铃…”手机响了,童玉绥下意识的接起电话,有些麻木的把电话放到耳边。
“喂。”
“喂,绥绥,我到你家了。”夏灼眠打开她的房门,看到里面干干净净甚至有些空荡的房间说道,“我就猜你来这边来不及布置房间,今天我还带了两盆多肉,粉粉的肉嘟嘟的,放在你的桌子上,你累了看着心情都能好起来,而且还不用你多费心。”
那边的声音带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童玉绥僵硬的躯体似乎又活了过来。
“好。”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回答。
“你的东西太少了。”夏灼眠坐在床上,瞬间发现了不对劲,他撩起床单一角,果然,床上只有一个床单,下面什么都没铺,“你每天就只铺个床单?床底下不铺被褥睡着多不舒服啊,还有,你是不是没有枕头,你天天怎么睡觉的,用书当枕头吗?”
他看着床旁边放着的几本书不给童玉绥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声音里满是心疼,“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习惯了,其实睡着还行。”童玉绥小心的替自己解释一句。
“你还说。”夏灼眠声音都大了起来,“怎么可能习惯。”
童玉绥沉默,她确实习惯了,有什么睡什么,也不挑,因此才能连续转了两个地方依旧能适应的了,只是她很少被人这么关心过,哪怕是被责怪,她都觉得开心。
“那我下回就买。”
“用的着下回,我等会就给你弄好。”说完见那边安静想起什么,他下意识放低了声音,“你朋友是不是在你旁边,她没听到吧!”
童玉绥不知怎么的,有些想笑,她故意压低声音揶揄道,“是啊,她还以为有人在骂我呢!”
“啊!”夏灼眠以为真被听到瞬间不好意思起来,“那,那,那你们先忙,你忙完再说。”说完迅速把电话挂了,只恨不得传回刚才那会收回之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