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时也命也,难道他此生注定在此地搓磨一世,碌碌无为不成?
说话之人正是顺安府郡守,姓梁。
梁郡守觉得天要塌了,大方县现在这般乱,听说还有了疫病。
若是此事传到了京都,他的官途也断了。
正当他头痛欲裂,在想如何弥补这个错误的时候。
有人突然说道:“梁大人,下官昨日听到了一件事,或许这是咱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梁郡守蹭的一下站起,严肃又急切地:“快说!”
如今都这么时候了,还啰里八嗦的,他恨不得亲自撬开他的大脑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广饶县的王之章,因为大方县的灾情扩大,灾民四处流窜,以他管辖的县来的灾民最多。
眼看着粮仓即将告急,又出了瘟疫这样的大事,他连夜赶来顺安府求救。
王之章想到临行之前听说的事,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下官听说泾阳县前些日子也出现了瘟疫,后又听百姓说,那泾阳县内有神医,已经把疫情控制住。
据说其中泾阳县县令宋锦书在管理疫病方面很娴熟,如今大方县群龙无首,急需人员过去管理。
大人不如让泾阳县县令前往大方县救治疫民?一来宋大人有经验,二来他们已经控制住了疫病蔓延,想来是神医研制除了治疗疫病的药。”
“这…”梁郡守犹豫了,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可是大方县并非宋锦书管辖的区域。
这样贸然调离她去大方县,还是一个有瘟疫的县,对她太不公平了。
可是现如今这确实是最佳方案了。
“宋锦书是朝廷命官,虽然属于本官管理的官员,可也不能随意调动她,此事还需谨慎考虑。”
若是她在原县城内做的不好,他也有借口说道说道。
据他所知,宋锦书上任这半年多以来,除了不少恶民村霸,还修了一个水渠道。
不仅解决了泾阳县以后发大水的问题,还解决了百姓夏日灌田的烦恼。
她不仅无一丝过错,还有大大的功劳。
而他也是因为她想出的水渠法子,得了上头的青睐看重,这才想提拔他上去。
要是他真的将宋锦书无缘故的调去了大方县,恐怕她心里会生怨怼。
再者大方县目前是烫手的山芋,底下的这些人没一个愿意接手的。
就怕处理不好,以后被朝廷秋后算账,背了黑锅。
王之章沉默片刻,他提出这个法子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广饶县真的无法再接纳那些灾民了。
而且若是那些患病的灾民过来,他的百姓可怎么办?
既然宋锦书已经控制了他们县的疫病,想来去大方县也是如鱼得水,大不了他给她捐一车粮食赔罪罢了。
是以王之章为了广饶县的百姓,咬了咬牙,闭着眼睛继续催促道:“如今瘟疫只在大方县内爆发,还未传开,若是宋大人现在过去,疫情还能早日得到控制。
大人,若是您再犹豫不决,只怕不久咱们顺安府境内都…唉…”
剩下的话他不忍心说下去,纵观历史,哪一次爆发瘟疫不死上万人的?
为了大局着想,只能先对不住宋锦书了……
梁郡守眯眼思考,脸上闪过几分挣扎,最后,写下了调任文书,盖上了官印。
他无奈叹气,将调任文书给了官差:“你辛苦跑一趟,将调任文书送到泾阳县,亲手交给宋县令!
若是…若是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只要她能尽快过去大方县!
当然本官在此向她保证,等这次瘟疫过后,本官会写折子向皇上给她褒奖!”
官差接过信之后,便快马加鞭赶去了泾阳县。
宋锦书是在刚吃完晚饭之后收到的调任文书。
望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她脑瓜子还在嗡嗡的响。
“这位兄弟,你确实没送错吗?梁大人真的没说过名字吗?”
她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官差眉头微皱,眼神坚定道:“梁大人亲口所言岂会有假?令大人有命,要你收到文书即刻启程!
宋大人还请您早点收拾好东西,莫要小的为难,梁大人说过,大人若有要求皆会满足…”
后面的客套话以及梁郡守的大饼,宋锦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心里已经开始骂脏话了。
到底是哪个煞笔玩意儿,闲的没事干,在背后算计她呢!
要让她抓着了,定要狠狠扇他几个嘴巴子,看他还怎么嚼舌根。
木已成舟,她官小,只能任人宰割,听从命令。
在提出了一系列条件,以及写了一封卖惨信给官差寄回去之后。
她哭戚戚的收拾自己的行李,这一去,她生死难料啊!
只希望大方县现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吧!
得知府城那边给宋锦书调任文书去大方县,卢沈两人都惊呆了。
同时表示要跟着她一起过去。
宋锦书感动的抱着两人又是一阵哭,没想到他们待她这么忠诚,就连明着送死都愿意陪在她左右。
这份友情,她收下了,以后他们就是她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卢若瑜和沈风华同时看向自己肩膀处,可疑的透明液体,不约而同的扭过头,省得多看一眼会作呕。
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这般邋遢!
沈风华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使出轻功回了隔壁家,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宋锦书见状,也忙让卢若瑜回去拿一身换洗的衣物。
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总不能天天穿一件衣服不换吧!
还有她需要带一名大夫去大方县。
虽然大方县不像他们泾阳县那么穷,里面有原住民大夫。
她初去陌生的地方,还是有自己的人比较好。
且两边大夫都接触过病人,交流起来也方便。
在卢若瑜回去整理衣物之时,宋锦书吩咐了王二去问问那几个大夫,看谁愿意陪着她去大方县。
县衙后院内。
宋家姐妹得知宋锦书要离开泾阳县一段时间,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大方县,一个个都流下了泪珠子。
“呜呜呜…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叫,却偏偏让姐姐过去?他们摆明了在欺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