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下次提前和我说,我会配合。”林霁予声音轻柔,“相信我,我会做选择。”
好邻居和黑前任,头脑没发昏的人都会选。
“我为什么要提前和你说?”迟绪微微仰起头,眸中极尽漠然,她笑得讥讽,“信你?”
关门声比林霁予的更大。
这时的林霁予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迟绪的信任和她的利用是画了等号的。
因为迟绪信她,所以不开一口就恣意策划了那场偶遇,而她不懂,给了迟绪全盘的否定。
迟绪的弯弯绕绕比想象得还要多,林霁予抬手揉了揉额角,按响了迟绪家的门铃。
那边没有声音传来,但林霁予知道,门铃接通了迟绪的电话。
“迟绪,中午过来吃饭,我腌了咸鱼,十二点就过来。”
“你有病吧林霁予,我说了我要睡觉。”
视频电话就此挂断。
林霁予回去后在生鲜超市上又买了要一大堆食材,原本她只想蒸个咸鱼对付下,可一想到迟绪要来当饭搭子,一盘咸鱼实在寒碜。
而迟绪则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没躺上床前她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真躺上去了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气的坐起来狠狠捶了两下床,“卖的贵有个锤子用,不催眠,骗人,气死我了。”
还不如她自己做的沙发。
电视再度被打开,迟绪窝在老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武林外传》,回神时,时钟叮了一声。
正是中午十二点。
迟绪踩着拖鞋打开门,看似散步似的打开走廊的门,在廊道上抻着筋骨,鼻翼却是有意无意地耸动几下,仿佛在嗅什么东西。
没记错的话,林霁予家的厨房排气管就是在走廊这个位置。
闻了好半天没闻着什么味儿,迟绪费解挠了挠头,“奇怪啊,烧菜怎么烧得一点烟火气都没有的。”能好吃吗?
到点了没见人敲门,林霁予便主动开门去叫,结果开门就见着迟绪家大开的门,还有……
那一句“烟火气都没有的”吐槽。
迟绪整个人裹紧她那灰蒙蒙的毛绒睡衣,恨不能全身都缩进睡衣里,偷感十足。
林霁予:……
“迟绪,你过来。”
迟绪下意识反驳:“我过来做什么,我就不过去,你以为你是哪路神仙说什么就灵验什么。”
林霁予:……
迟绪一点都不想如林霁予的愿,她拧着自家门把手就要回去,奈何她的房子跟林霁予的就是个直角,前脚才迈进自家门,下一秒林霁予的手就伸过来了。
“迟绪,前两天何年送了我一坛自家酿的黄酒。”在迟绪发火前,林霁予开口了。
迟绪眨了眨眼,“然后呢?”
林霁予察觉到迟绪有些心动,她继续加码:“我用那坛黄酒蒸了鱼,还剩一点,你想喝姜丝黄酒吗?还有点农家自熬的红糖。”
自酿黄酒,自熬红糖,迟绪抿了抿唇,“再加个鸡蛋?要卧整个的。”
林霁予欣然同意,“我去弄。”
迟绪这才“勉为其难”被拐了过去,林霁予从鞋柜里拿出给迟绪准备的拖鞋,迟绪又炸了。
“我不想穿这个。”她嫌弃地踢开林霁予递过来的,毛茸茸的小老虎拖鞋,“不喜欢。”
林霁予把拖鞋捡回去重新在迟绪跟前摆好,“我喜欢,快穿,我要去烫黄酒了。”
迟绪低头去看林霁予的鞋,才发现她脚上穿的也是一双小老虎,就是……她那双是大码老虎,到她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小老虎》。
为了黄酒,她忍了。
林霁予家并不暖和,对比自家通铺了地暖的恒温环境,这跟四处破洞灌冷风似的,迟绪裹紧睡衣猫进厨房里,借着厨房的热气温暖自己。
黄酒的香气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伸着脑袋从林霁予身后瞄了一眼,“季医生家真的会酿黄酒?不太像啊。”
季何年一看就是家底丰厚养出来的《社会精英人士》,酿黄酒这事对她而言是不是太接地气了?
“管家酿的。”林霁予低头仔仔细细切着姜丝。
迟绪看着她拙劣的刀工,一时无语,喂了一声。
待到林霁予循声看她的时候,她摆了摆手,示意林霁予让开。
刀在迟绪手上跟在林霁予手上似乎是两种模式,林霁予傻愣愣地看着迟绪三下五除二切出了一小簇细细的姜丝,每一条的宽度都一模一样。
行云流水的动作宛如专业二十年切墩师傅。
“愣什么,快烫呀。”迟绪洗完手就见林霁予失魂落魄的,她继续裹紧她的小睡衣,在原地跺着脚转圈。
大概率是忘了自己还穿了双萌系小老虎拖鞋,哆哆嗦嗦转圈的样子分外可爱。
林霁予用最快的速度卧了鸡蛋烫了黄酒,放在保温垫上的菜被端了出来,这回迟绪总算没当甩手掌柜等着吃,起码还帮着端了两碗饭。
迟绪坐下准备开饭的时候,林霁予又拐去房间了。
礼貌让她没法拿筷子光明正大地先吃,可她会偷吃啊!
林霁予拿着披肩出来时就见迟绪环着胳膊,时不时就低头,小口嗦着黄酒碗的边边。
她心中一动,快步过去把披肩盖在了迟绪肩头,“洗过的。”
迟绪闻言,当真四处嗅了嗅,“我不穿……”那个谁穿过的。
林霁予夹了一筷子鱼肉到迟绪碗里,顺带打断了她:“新买的。”
迟绪:……
“哦。”
挑刺失败的她低头扒拉起饭,但积年累月的饮食不规律,没两口她就吃不下了,转头就喝起林霁予烫的黄酒。
“林霁予,黄酒烧大闸蟹也好吃的。”一碗黄酒下肚,寒气尽祛,迟绪愉悦眯起了眼,“手艺挺好。”
“下次我去看看有没有肥的蟹。”说话的时候,林霁予又夹了一块鱼肉,“把这块吃了。”
“我不……”
“是鱼背肉。”
迟绪:……
最喜欢吃鱼背肉的迟绪又默默扒了几小口饭。
然而没高兴两秒,林霁予的话又让她的心情跌到谷底:“迟绪,罗一冰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迟绪淡淡开口:“明年七八月吧,具体不知道。”
林霁予不动声色又给迟绪添了一筷子菜:“你随礼的时候,把我的名字也记上,算我们一起送的。”
迟绪的心情瞬间雨转多云,也不介意林霁予老给她夹菜了,可她的话还是改不了夹枪带棒的挤兑成分,“林霁予,你这算不算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