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连绵几公里,时柒背着顾拾酒一路从白天走到天黑,都还没走到目的地。
此时,天气渐渐凉下来,崎岖的山路上既没有车,也没有人,甚至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顾拾酒从墓地出来没走几步就走不动,她现在虽然力气大,但体力比起常人还是低太多。
在墓地里走一圈,就耗费了她全部精力。
时柒便背着她走。
走着走着,山路边出现一个跪着烧纸的老奶奶。
老奶奶披麻戴孝,嘴里还在念叨什么,手上也没停,不断将纸钱丢到火盆中。
时不时就有火苗蹿起,印出她满是皱纹的脸。
时柒在第三次看见这个老奶奶的时候停了下来。
顾拾酒早就趴在他背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突然感觉身下的人停住,疑惑出声。
“时柒,怎么不走了,到了吗?”
“这是我们第三次经过这个烧纸的老奶奶了。”时柒皱着眉。
老奶奶虽在路那边,却清晰地听到时柒的话,她弯了弯嘴角。
终于发现了吗,接下来是不是该惊慌失措,心神失守呢哈哈哈。
那个男的阳气颇重,可是大补呢;
那女的吧,看起来有些瘦弱,就当添头了。
顾拾酒似乎也有些印象:“没太在意,之前看到的也是她吗,说不定这路上烧纸的人多呢。”
时柒心里很确定就是同一个老奶奶,嘴上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说完,把顾拾酒往上托了托,继续往前走。
老奶奶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这俩人有病啊。
这大晚上穿一身白在路边烧纸的,还能遇见好几个呢。
男的不管不顾背着人就知道走,自己维持这个鬼打墙可是要消耗能量的。
当时柒第四次从老奶奶身边目不斜视地经过时,老奶奶遭不住了。
“小姑娘,晚上好啊。”她先和顾拾酒打的招呼。
女孩子总归会更容易怕鬼。
顾拾酒睁开眼睛,正好和老奶奶的眼睛对上。
就是这个时候,老奶奶迅速转换造型,脸上的皱纹裂开,渗出黄色的粘液。
整个人变成青灰色,手上的指甲变长,冲着顾拾酒的脖子就要掐过来。
“咦,这个烧纸的不是人啊,鬼为什么要烧纸,给自己烧的吗?”
顾拾酒诚心求问,老奶奶气急败坏:“你们这两个蠢货,在这里绕了这么多圈都没看见我吗?”
时柒暗暗发笑,把背上的人放下来。
顾拾酒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绕圈子:“你好厉害啊,还能让人绕圈子,这是什么技能?”
老奶奶更气了:“这是重点吗?”
时柒笑着给顾拾酒解答:“阿酒,我们遇见的可能是鬼打墙,在这个空间里无论怎么走都只会绕圈子。”
“为什么要拦我们啊,你这鬼素质真差。”顾拾酒皱着脸,害得他们大晚上还在外面奔波。
时柒在旁边阴阳怪气:“大概是想和我们玩能不能认出我的游戏吧。”
说到这老人就来气:“你们两个是瞎子吗,一样的人,一样的衣服,一样的火堆,你们愣是能跑四圈。”
一点都不尊重她这个山路上最大boss的劳动成果。
“谁会在意你这个缺德鬼?”顾拾酒也很气,不然可能早到别墅了。
老奶奶哪次吓人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遇到两个不怕鬼还楞的,气得伸出指甲就要挖出顾拾酒的眼睛。
哪知顾拾酒因为老奶奶的行为非常生气,抢先出手。
她到处张望也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只好端起老奶奶的火盆往对方头上扣。
反正她现在是僵尸,也不觉得烫。
老奶奶被自己发出的鬼火烫个正着,嘴里发出嚎叫,听着很是瘆人。
“大晚上的,你这样叫不扰民吗?”顾拾酒很守公德。
她为了让老奶奶别再出声,连续挥动胳膊几十下,直接把鬼拍成了一张饼。
要不是太累干不动,可能饼的厚度会更低一些。
有了之前的经验,顾拾酒这次撕扯老奶奶身体的时候熟练许多。
老奶奶被撕得一直在惨叫,口中连连求饶:“人类的滋味可比我好多了,我知道附近有几个人,求你看在我提供信息的份上饶我一命。”
“你都吃过哪些人?”时柒立即追问。
“还不都是什么驴友、探险者、游客啥的,一般人谁会到这种地方啊。”
老奶奶力量涣散,浑身都痛,实话脱口而出。
顾拾酒没在意他俩的对话,她正忙着撕身体呢。
这老奶奶的能量看起来比那个女鬼可多不少。
顾拾酒手都撕麻了,老奶奶还剩半条命。
她完全没有办法挣扎,口中喃喃自语:“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知道错了。”
顾拾酒撕得兴起,根本没听见。
时柒从刚才一直在分析,这个鬼手上有不少人命。
上个世界中,顾拾酒杀残暴的金人没事;
那这个世界里,杀害过不少人的恶鬼应该也没事。
这么想着,时柒便没有阻拦顾拾酒。
恶鬼的身形越来越淡,已经维持不住老奶奶的外形,露出令人作呕的原貌。
身上无数舌头虬结,不住颤动,每一条都是不同的气息。
顾拾酒有些恶心,三下五除二把这些舌头都揪下来。
滑腻的触感让她想到装她的那口棺材。
“这些鬼的审美为什么都这么差。”顾拾酒一边抱怨一边干活。
时柒就在旁边看着,觉得她现在勤快多了。
干活干得兴起,直到恶鬼完全消散,顾拾酒才发现自己把鬼打死了。
“哎呀,这鬼就这么没了?会不会违规啊。”她有些忧虑。
“违规的话你刚才就会直接被弹出去了,没事,这种恶贯满盈的鬼应该杀了反而是好事。”
时柒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没仔细听三九说规则。
顾拾酒这才放下心来。
她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可好太多了。
脸上的青紫消失,看起来只是有些苍白。
顾拾酒悄悄松开身上的一段布条,发现只是有些肿,碎肉都长好了。
只是这荒郊野外也没衣服换,只能委屈她顶着一身破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