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文莱女士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雨去世前一个多月,曾托我给她买个小巧的密码盒,说有东西要存放。我想了想,就把我爸这个密码盒给她了,反正我爸也用不了这么小的密码盒,留着也是浪费。
我跟你说,你不要小看这密码盒,看上去不起眼,但这是当时m国最新科技的密码盒,材质看着像木质,其实那只是掩护色。
其材质是镊钼钨合金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密码装置也是一个黑科技,带有保护程序,一旦三次密码不对,就会启动自毁程序,将里面的资料高温焚化,不留一丝痕迹。”
“这个盒子有密码?密码告诉你了吗?”林笠笠上下看了看密码盒,果然看见了密码输入盘。
“没有,不过她留了线索,说密码是第一张画上瘦个男子的名字拼音,就这样!反正我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要确定密码后才能打开,否则就会毁了里面的文件!”
林笠笠一听,就明白了夏雨的意思。
第一幅画上一共两个人,一个金立文,一个就是朱方平发出来的那个叫曾铭的人,金立文体型偏胖,那密码无疑就是cengming了。
“谢谢!”林笠笠把密码盒放进包包,对文莱女士道了声谢。
“不用,这是我跟小雨的情分,我只是在完成她的嘱托而已,无须感谢我。我就想知道,小雨为什么好好地要自杀?
她曾那样劝我珍惜生命,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生命?她不是一个不爱惜生命的人,她遭遇过那么多的苦难,都没有自杀,何至于在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的情况下自杀?
事情一定非常非常严重,让她别无选择。她连我都不说一下,就只留一份遗书给我,而且还是一个月以后才到我的手。
我想,她是想等我情绪稍微平息后再看到她的遗书,这样,我就不至于太过失控,她肯定是怕我太冲动,为难她老公。
这些年,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能让她舍下儿子,舍下我,义无反顾自杀的人,除了金立文再不会有其他人。
我曾怀疑是不是金立文背叛了她,毕竟她双腿残疾,不良于行,会被有了钱的金立文嫌弃也不无可能。
她很爱很爱金立文,如果遭遇突然背叛,一时想不开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曾请私家侦探调查过金立文,可是就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甚至,他很洁身自爱的,身边没有什么亲密女性。
小雨走后这些年,也确实没有第三者出现,他的身边也没有出现任何异性。
就算是装,也不可能数年如一日,十几年来,我一直都时不时就安排人查他,资料显示,他除了应酬,就是照料儿子,从没有跟任何女性有过过于亲密的行为。
我猜测,小雨自杀,应该不是因为夫妻感情的问题,那如果不是这个问题,还能有什么大问题能导致小雨连命都不要了呢?
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到,笠笠,你能告诉我吗?你能帮我解了这纠结了十几年的疑惑吗?”
林笠笠沉默了一会,她抬头看了看文莱女士,说道:
“文女士,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建议你不妨延迟两天离开,我想最迟后天,也许明天,你就会知道夏雨女士为什么绝望到自杀了?
现在,我还不方便告诉你真相,一来,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二来,这事也不应该由我告诉你,我唯一可以告诉你,此时此刻,除了我在忙碌外,还有不少人也在奔波着,而金立文也是其中一个。”
文莱女士是个人精,林笠笠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她凭她敏锐的感觉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她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我等再有两天,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我十几年了,既然如今有机会弄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错过,不要说两天,就是一周我也会等下去!”
“放心,用不了那么久!”
林笠笠说完,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便站了起来。
“文女士,时间不早了,我该离开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怕她等急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你安心等着就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的,我等你消息!我送你出去吧,天这么晚,一个小姑娘不太安全!”文莱女士站了起来,准备送林笠笠走。
“不用,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林笠笠摆了摆手就往外走去。
“啊?哦,那你小心点!”文莱女士看出林笠笠并不是故作客气,就也不再坚持,把她送到门口就停住了脚。
林笠笠朝文莱女士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大门,跨进了院子。
刚一出门,一阵夹带着花香的冷风吹来,林笠笠鼻尖享受了下,身体却被冷不丁寒了下。
她拉好衣服,戴上帽子,走出了院子。
文莱女士还站在大门口看着她,屋内的灯光从她背后透出,高大的门映衬出她的瘦小,此时的她如同站在张着口的巨兽嘴边,随时都有被巨兽吞没的危险。
看着落寂的文莱女士,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对夏雨女士那么执着。
文莱女士一直处于上流富贵圈,因为地位,因为金钱,身边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
人虽多,但都是巧言令色,虚情假意的虚伪之人,长年困于这个圈中,她自然也学会了戴着面具做人,她活了二十八年,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没有一个可以安心聊天,可以敞开心扉吐露心事烦恼的朋友。
即使是她的丈夫,对她来说也是半个陌生人。
她孤独,她寂寞,她找不到可以安放灵魂的地方,她跟一个行尸走肉一样行走在空旷黑暗的一个人的世界里。
直到她遇到了夏雨女士。
从金立文的意识中,林笠笠得知了夏雨女士自杀的原因,从她的举动就可以知道,她多么正直,善良,她容不得一丝污秽在身。
当她得知金立文欠下人命债后,希望他勇于承担责任,可是金立文不愿意,她只能用她自己的命去替金立文偿还他欠下的债。
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她何尝不希望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一直走到老,她何尝舍得抛下自己幼小的孩子。
她于心有愧,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上,而别人的苦难是她的丈夫一手造成的,这让她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冤魂在向他们一家呐喊,向他们家索命,她无法说动金立文承认罪孽,那就只能替他赎罪了!
虽然,林笠笠理解夏雨的行为,但觉得她这么做一点也不值得。
金立文的意识中只有对妻子去世的悲痛,没有对自己罪孽的忏悔,没有认识到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他一直拿小孩做借口,觉得要抚养小孩长大,所以自己不能去自首。
他还极力隐藏妻子去世的真正原因,其心可诛,虽然,不可否认,也许他是真的爱夏雨女士,可是,再怎么爱,也不及爱他自己。
孤寂的文莱女士遇到正直善良的夏雨女士后,长时间相处,自然就被温婉,善良又坦荡荡的夏雨女士给吸引了,尤其在她是经历家庭变故,心灰意冷,痛苦绝望时,夏雨女士依旧不离不弃,紧紧拽着她的手,鼓励她,给她力量,助她走出了黑暗,她自然就将夏雨女士视为生平唯一的知己,灵魂的寄托。
夏雨女士的突然离世,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十几年来都没有释怀,原本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光,可惜这光很快就灭了,她再次失去了灵魂的寄托,她又成了孤家寡人,百无寂寥地活着。
林笠笠打从心里替文莱女士感到可惜,也替夏雨女士感到悲哀,因为她选了一条最傻的路。
上天不会因为她的偿还就放过始作俑者,也不会因为她的行为就让真相永远掩盖,那样是对所有当事人的不负责任。
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冤者需要得到救赎,坏人需要得到惩罚,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条人命,而是两条,甚至,因为他们而悲愤伤心早早离世的长辈们。
林笠笠甩了甩头,不再想着文莱女士跟夏雨女士的事,这些都是些陈年往事,而且与她无关之事,她着实没有必要去过多思虑,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师兄父母的案子早日了结。
今天的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她相信,这里面的东西对定金立文的罪至关重要。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她还不能打开,她得将这个密码盒直接交给朱方平,让他带到重案组去。
时间虽已很晚,但对于天地华城这个富贵圈来说,依旧是高歌狂舞,花天酒地的时间,绝大部分的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仅仅从窗户口就能看见里面人来人往的聚会。
林笠笠加快速度往小区门口走去,她想罗曼估计等急了,她得尽快。
“哟,哪里来……,来的漂……漂亮小妞!”一声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林笠笠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一只咸猪手从她侧边伸了过来,一股浓重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林笠笠上身未动,腿快速往右跨出,瞬间离酒鬼三米开外。
“哟,小妞还……还挺敏捷呀!嗝……。”
“哈哈哈”“哈哈哈”,后面传来几声笑声。
林笠笠这才看清,原来是三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二男一女,看样子都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打扮新潮。
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刚刚喝完回来,后面一男一女个勾肩搭背,估计是一对情侣。
至于对她出言不逊的年轻人,此时此刻正一步三摇地准备朝她走过来。
林笠笠冷眼看了看三人,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哇……,哇塞塞,居……,居然不理本……本少爷”,醉鬼口齿不清地大呼小叫起来。
后面那对情侣哈哈大笑了起来,男的还在一个劲地说道:“威哥,别怂,上!”
“好咧!”被怂恿的醉鬼踉踉跄跄朝着林笠笠冲了过来,似乎想要抱住她。
林笠笠原本不想搭理这几个没有正形的醉鬼,可一而再避让却让其更加放肆,她微微眯起了眼。
她右手一转,开始提气,地上的树叶落花被林笠笠运起的气流卷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球,周围的花花草草无风自动,形成了一个一个漩涡,卷动着地上的落叶。
林笠笠将落叶形成的小球推向醉鬼,来势汹汹的小球一下就把他掀翻在地,还将其推出去好几米远。
后面那对情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阿康,我……,我是在做梦吗?”
“不……,不知道呀!”
“好可怕呀!”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醉鬼被掀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沈瑆早在醉鬼对林笠笠出言不逊时就暴怒了,黑雾腾起,要不是天太黑,几个人压根没有看见,不然估计早把林笠笠当妖怪了。
林笠笠一看阿瑆暴走了,立马伸手安抚了下他,她害怕阿瑆像在择天灵里一样失控。
林笠笠掀翻醉鬼后,就施展最快的轻功离开了。
后面三人看着林笠笠如同施展了鬼步一样,眨眼就“嗖嗖嗖”就跑出去几十米,连背影都看不见了,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瞠目结舌。
“阿……,阿康,我们……,这是见……见鬼了吗?”女子一脸惶恐地看着早已人去路空的前方,牙齿一个劲地打颤。
“不……,不知道呀!会不会是在做梦呀!”
三人坐在地上愣了好长时间才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离开了。
第二天醒来,几人早已记不清昨晚发生的事,但是,他们都隐隐约约觉得,他们昨晚似乎遇到了了不得的事,但说来说去,也没有一个说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