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障和谈的安全,同时也表示双方的诚意,姬彻和巴兰尔达成协议,此次和谈之时各方只能有四人出席。
这四人除了主君外,一名礼官以作见证,一名武将以显威仪,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家眷,以表不会大动干戈的诚心。
姬彻带了文官李航和武将苏荷,本来只想随便找个侍从之类的冒充自己的夫郎前去,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为了此事,苏雩还特意往政事堂跑了一趟。
苏雩挨着姬彻坐下,“兰城,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跟你同去。”
姬彻对他的建议一向很尊重,这次却罕见地有些不赞同,“不行。巴兰尔诡计多端,说是和谈,但其中的变故太多,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不能让你去冒险。”
“再说了,我们也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去和谈若是生了什么变故,你知我如自己,只要有你帮我统筹大局,就一时半会儿不会生变。”
姬彻的态度很坚决,但苏雩却更坚决。
“兰城,你知我如自己,怎会不明白我此去也是为求一个答案,我要当面问巴兰尔,那年在白练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哥哥他到底是死是活······”
“而且你也明白的,我留下虽可以解一时之急,但你才是真正的主心骨,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哪里还能独活。”
平时苏雩长篇大论的剖心表白姬彻也只是听个响,却总是会被他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真挚情感所打动。
姬彻望着风姿挺拔的苏雩,这个人是她最亲密的战友,最可靠的肱骨,哪怕是龙潭虎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也敢去闯一闯。
姬彻握紧他的手,“好,我们一起去,干那个巴兰尔的。”
苏雩眉眼温柔地笑了,“好兰城,我就知道你一定懂我。”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来还要跟你说你一件事,那个北霜战俘有些奇怪。”
“你说那个小蛮?怎么奇怪了?”
交还战俘是和谈的一项重要内容,巴兰尔那边表现出来的态度颇为着急,但姬彻这几天忙得团团转,确实没时间去注意这个重要战俘。
苏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小蛮凶悍异常,不肯吃饭,还伤了好几个送饭的仆役,经我观察,发现被攻击的都是女仆,换了普通侍儿就会好很多,所以我猜想这小蛮可能是个男子。”
“不会吧,你是没看见这家伙在战场上有多猛!”姬彻有点难以接受。
合着我拿下了一个男子,那多丢人啊,胜之不武,直接军功减半了。
苏雩表示,“我也只是猜测,这小蛮太凶了,你又下令要好好养着,所以没人敢近他的身,依我看还是验个清楚为好。”
“走,跟我一起瞧瞧去。”姬彻起身直奔战俘营。
这里被俘的还有一些北霜士兵,都被绑了关在一处,有专门的军医给她们处理伤口,每日里还有简单的饭食。
北霜小将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大家都知道里面有猛兽,不少人还被攻击过,所以除了门口的侍卫,没有人愿意靠近。
姬彻让苏雩先在外面等,以防万一。
姬彻撩开门帘,才探身进去就被一双强壮的胳膊猛地套住脖颈,直接锁喉。
姬彻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的手脚被捆得很牢,也不知道是怎么站起来,又蹦哒到门口瞄准时机偷袭的。
姬彻被紧紧勒住动弹不得,想到苏雩说的话,直接伸手往对方身下探。
果然!还得是苏雩啊!
这蛮蛮是个带把儿的!
而且一把有点攥不住,只能再加一只手。
瞬间掌握先鸡。
蛮蛮被拿捏了软肋,霎时软了身子,惊呼一声松了松胳膊,连带姬彻两人同时跌在地上。
里面闹出的动静不小,侍卫们赶紧冲进来护驾,外面的北霜战俘们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
结果就看见姬彻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压在蛮蛮身上。
因为蛮蛮的手是被捆住的,所以他偷袭的时候不得不把姬彻的脑袋困在自己两臂之间的空隙里,这也就导致两人看起来实在暧昧得诡异,就像蛮蛮在投怀送抱把人往怀里埋。
活生生一个强制战俘的冥场面。
侍卫们也不敢贸然上前,苏雩则眉头紧皱。
不过姬彻确实要被对方的胸肌给闷死了,这蛮蛮到底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跟他一比,应贞都变中型犬了。
而且就算跌在地上,这蛮蛮也不松手,双臂虽然没刚刚那么使力了,却也没有放开。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击的机会,狠狠咬上姬彻的肩头,瞬间就见了血,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姬彻吃痛,掌握他命脉的双手又用了几分力,喝道:“松口!”
那蛮蛮疼得眼泪汪汪,这才乖乖松了口。
姬彻又攥紧了几分,“放手!”
他才不情不愿地把双手举过头顶,放开了对姬彻的桎梏。
姬彻脖子上一松,这才也猛地撒手,闪到旁边,一摸左肩摸到一手血。
蛮蛮因为被捆了手脚一时站不起来,小鸟也很痛,在地上弓成了一个大型虾仁。
姬彻面上也有些尴尬,她冲侍卫们道:“你们先出去吧,没事了。”
苏雩蹙眉,上前用手帕简单帮姬彻包扎了一下。
姬彻哪是会吃亏的主,对他道:“喵喵,你能帮我去找几头小羊来吗?”
看自家妻主一脸坏笑的表情就知道,这蛮蛮要有苦头吃了!
但苏雩乐得陪姬彻胡闹,苦哈哈打这么老些仗,还不能放松放松了。
于是他调皮地向姬彻眨眨眼,转身去安排了。
缓过劲来的蛮蛮眼睛赤红地盯着姬彻,这才认出她就是在战场上生擒了自己的那个女人!
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吃这么大的亏,居然击败了他两次!不可饶恕!
姬彻气定神闲地走上前,脚尖踢了踢这只凶巴巴的小老虎。
“嘬嘬嘬,小猫咪挺凶啊,你叫什么?”
蛮蛮炸毛了。
在地上凶狠地蠕动。
姬彻灵活地闪避他的攻击,顺势还解开了他嘴里的麻核,“怎么,你不会说南州话?还是说你是哑巴?”
“你才是哑巴!”
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明亮,如烈酒春泉。
就是凶了一点。
姬彻蹲下来,揪起他的小辫子,“明天我要和巴兰尔和谈,你乖一点,谈得顺利的话就把你全须全尾地送回去,听明白没有?”
“哼!我才不相信巴兰尔,我姐姐会来救我的!”蛮蛮还是很凶,像虎崽哈气。
姬彻一生不羁放纵爱训狗,“你饭也不吃,澡也不洗,早就变成一只臭臭小狗,你姐姐不要你咯。”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闻了一下摸过蛮蛮的手,作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胡说!”蛮蛮被气得鼻尖通红,抬起头又要去咬她,“我姐姐才不会不要我!而且我才不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