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后悔,因为如果主君被扣上偷人的帽子,夫人就会被人瞧不起,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在府里,他最羡慕的不是人人称赞的真珠,而是人人唾骂的绿珠。
黄珠和绿珠是一起进府的,他的相貌和身段一点也不比绿珠差,他只是运气不好,被分到主君这里。如果他被分到夫人那里,现在绿珠的位置就是他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像绿珠那样目中无人。
夫人纳妾那天吐了血,大家扶着她出来应战时,夫人在自己手上借过力,就是那次手心交握,他发现夫人并不是那么摇不可及,只要自己伸手够一够,就可以碰到。
现在,机会来了。
沈如烟面对两个无论是战力还是对战经验都远胜自己的人,渐渐感到吃力,自己对毛毛虫的控还是不够快,再快就必须能做到力随心到,但自己的异能不足以支撑那么大的消耗,要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自己的异能起码要增加十倍。
她现在只能自保,实在没有多的力量来发动攻击,眼看着一个个好的攻击机会就这样溜走,她变得焦躁起来。
系统道:“不想托管的话,为什么不用鱼香肉丝藤呢?”
沈如烟道:“行吧。”
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球型护盾被开满紫粉花朵的藤蔓重组,花香四下散开。
但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有毒。”
卧-槽,一下就被看穿了。
沈如烟好奇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来避毒。
方法很简单,一阵劲风吹起漫天花瓣,广袖护卫“呔”一声,将劲风推开,轻松解除了毒气攻击。
沈如烟的球型护盾变得光秃秃,她打消了再搞一把枪的想法,此时她身体已经消耗太大,百招以内不能击败两人,她就只好开启托管模式。
小四看你了,沈如烟悄悄戴上手套。
第四根变异能藤蔓终于还是要用出来,这两个护卫必死无疑。
球型护盾上长出淡金色的藤蔓,阳光下反射出闪闪金光。
两护卫见藤蔓球转速变慢,心下大喜,向前逼近,左手掏出飞针,向球中心的沈如烟射去。
“就是现在——”
金色的藤蔓叶子与茎连接处射出一根根像丝线一样的东西,顶端是细长的小刺,刺的顶端是三根锥形小脚,整个小刺周身布满了附着力极强的坚硬突起,几乎可以抓住任何东西。
这二人被那不起眼的小刺刮了一身,起初他们并没有在意,直到金色的藤蔓收缩,从他们的手上和脸上撕下一层血肉,那锥心的痛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这时更多的细丝从金色的藤蔓上喷射而出,挂满全身,连衣服也被紧紧挂住。
接下来就是金色的藤蔓向他们靠近,手指粗的茎将人缠住,茎上晶莹的小刺扎进肉里,看不出任何异样,但那时刻刺激神经末梢的疼痛再也无法消除。
“啊——”
两人痛苦的嘶吼响在空中传开,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都脸上带着恐惧和不忍,倒也没有太大的恐慌,必竟看上去也不是很血腥。
沈如烟竭力躲开两人的暗器,但还是被刺中右手手臂。
她放出了鬼手商陆,将两人毒死。
然后瘫倒在地,连收回藤蔓的力气都没有。
系统给她解了暗器上的毒,扣了20积分。
红豆跟着王勇卿等人出来,就见那两个护卫气绝身亡,程茵已经不见踪影。
沈如烟被扶着回去,在家养伤,两天后一队士兵来到王家门前,王家二姨班师回朝,已经到了二十里外,皇太女率百官在城门迎接。
王引卿等一众人换上正装,在大门外等待。
王淳卿今天极为老实,他特意穿着一身宽松的春装,还双手叠在腹前,不细看发现不了他八个月的孕肚。
大队人马从门前过,直接去了皇城,王引卿看着一身戎装的二姨和姨父们,还有自己的几个堂弟。其中老三和老四这对双胞兄弟还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但那笑容中分明藏着看好戏的意味。
晚上,二房一家人从皇宫回来。
东府大堂的主座原本属于沈如烟的专座上,此刻,坐着一脸酒气的王二。她什么也不说,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昂头望着天。
久久没有人开口说话……
她面前王引卿为着,王勇卿,王可卿一排,后面跪着王淳卿。
再往后就是董林秋和秦云梦及家丁仆从。
王二旁边坐着的是她的大主君何氏,四个堂弟分坐两边,此时都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偌大的大堂里落针可闻。
红豆跪在管家后面,尽管大堂内外的的士兵都散发着无形的杀气,但她一点也不怕。
因为这个场面她是第二次经历。
上辈子,也是今天这样的情形,只是王淳卿没有大肚子,秦云梦也不是沈如烟的妾,更没有董林秋这个人。
还有就是,上一辈子,王引卿在三月底毒发身亡。
原本应该执掌中馈的赵采辰,这一次像是跟王引卿换了命一样,已经埋在黑暗的地底。
虽然有些不一样,但王二这些人却一点没变,熟悉的情景让红豆感觉好似一切回归正轨。
但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跪在门外的二等仆从,现在她是个大管事,掌管着威风镖局大半的生意。这得益于沈如烟的重用。
但这一次的见面,似乎比一上一次跪得还要久。
王二始终不出声,最后还是何氏开了口:“当家的,你看他们这一群都有身孕,适可而止吧。”
王二干笑一声,道:“也是,大家早点洗洗睡吧。”
说着她站起来,往后院走。
不忘回头对缩在后面的王淳卿道:“我王红绡没有不知羞耻的儿子,别忘了回头把断亲书拿走。”
何氏听了大惊道:“你要赶我的小淳儿出家门?那怎么行?你等等……”
说着何氏追了上去两步,就不见人影,他只好作罢。
“大家都起来吧,她都走了,你们都有身孕,仔细身子。”说着何氏使了个眼色。
大儿子王玉卿会意,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一些,他道:“快起来吧,你们跪着有什么用?等大嫂病好了,让她自己去给我母亲一个说法。”
王引卿默默流泪不肯起,王勇卿带头站了起来,他扶着王引卿劝道:“大哥,你身子骨受不了,好歹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
教习爹爹此时额头上一片细密的汗珠,他作为王淳卿的监护人,没有第一时间被问责,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