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慕朵醒来,在床边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趴着睡了一晚,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
不过好在她身体底子还好,虽然昨晚大闹了一场,又没休息好,但小腹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上午。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房间里特别明亮,空气中都是暖暖的阳光味道。
沈劲大手已经松开了,阳光下他英俊的容颜睡得很沉,合上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刀削斧刻般的五官挑不出瑕疵,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好的原因,他眉骨上蜿蜒的疤痕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慕朵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臂,一边打量着沉睡中的沈劲。
他一向生物钟准时,早上醒得很早,怎么今天睡了这么久,是因为发病的原因么?
想了想,慕朵决定去找医生问问,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刚离开没一会,沉睡中的沈劲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幽深的黑眸迷惘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他一只手揉着眉心,坐了起来,他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这段时间他几乎彻夜未眠。
起初他以为是床单上慕朵的香味的原因,可是让人换床单、换掉床,甚至他换房间住,都睡不着。
他才明白不是在哪里睡觉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于是沈劲开始吃安眠药,但效果不大,他每天只能勉强睡三四个小时。
身体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沈劲散漫地揉了揉酸痛的肩,他记得昨晚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很熟悉……
是慕朵!
她好像对他说了什么?
不对,他下过命令不允许她进入别墅范围,所以她不可能来这里。
可是昨晚那个声音太清晰了,仿佛是在他耳边说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扣扣扣。”
“进来。”沈劲收回思绪,冷冷地道。
“沈爷,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潭川恭敬地询问。
“还好。”沈劲淡淡地回了他一句,顿了顿,俊脸有些阴沉:“我昨晚伤了几个?”
这种事以前有先例。
他知道自己昨晚失控了,但是发生过什么,他不怎么记得了,似乎隐约看到一个很像慕朵的女人。
潭川笑了笑:“沈爷,您没伤人,只是书房被砸烂了,需要重新装修。”
慕朵又没受伤,当然不应该算在受伤的人里。
沈劲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慕朵……收到她的离婚协议书了吗?”
不想被人知道他以为她来过,沈劲及时改口。
潭川有些惊讶,看样子沈爷还不知道慕朵昨晚陪了他一整夜。
“沈爷,慕小姐没有送离婚协议来,她……”她人倒是在别墅。
只是这话听在沈劲耳朵里,前面十几个字就引起他的怒火了。
她竟然没送离婚协议书!
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既然没有收到离婚协议,昨晚慕氏破产了?”沈劲没兴趣再听下去,直接冷冷地打断潭川。
潭川愣了下,摇了摇头:“我们打压过慕氏的股票,但是最后失败了,因为周氏大量给慕氏注资,到最后慕氏的股价只是下跌了一点点。”
再加上昨晚沈劲突然出事,手下后来请示他,他便让人先暂停打压。
沈劲眼神骤然阴戾,一双冰冷的黑眸死死地盯着他:“你确定是周奕成?”
潭川点头:“他几乎没有遮掩,是明着来的,而且周家还宣布了,和慕斯、许氏合作项目的事,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开盘慕氏的股票应该会涨。”
以前虽然也有周家大少爷投资那慕、许两家合作项目的事,但是周家一直没正面回应过,所以两家的股票也没因为项目启动大涨。
但是周家现在亲自下场了,那就不一样了。
周家和沈家一样,都是时代豪门世家。
除了金字塔最上面的沈家,处于第二层的豪门中,数周家最低调,也属于他最有能力。
沈劲脸色阴沉得可怕,她这么快又找了别人的男人撑腰!
“我知道了。”
沈劲冷冷地甩了三个字。
潭川看了看他,开口道:“沈爷,还有一件事,昨晚您发病的时候,慕小姐一直陪在您身边。”
沈劲脚步瞬间停下,转过头眼神刀子似的盯着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挤出喉咙:“你说什么?”
……
慕朵下楼找到陈叔,让他找医生去给沈劲治疗。
说完,她转身朝楼梯口走,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鞋跟声,紧接着传来宴铃挑衅的声音:“慕朵,你怎么还在这里!”
慕朵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只见宴铃一双眼睛里充满仇恨,仿佛要把她活撕了一般。
慕朵神情淡淡的:“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为什么在这里?”
宴铃冷笑:“这里是阿劲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慕朵:“沈劲是你什么人?合法丈夫?”
宴铃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忽然想到什么,又得意嘲讽地道:“那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沈劲不想看到你!你还赖在这里不走!真没想到你这么厚脸皮!死缠烂打也要追着一个不要你的男人!”
慕朵静静地听完,顿了顿,说道:“这是你对自己的总结吧。”
“你说什么!”宴铃直接炸毛了。
她一看到慕朵,就会想到这个女人在沈劲身边呆了很久!想到他们天天在一起相处,睡在一张床上……
这些念头像病毒一样,不受控制地在她脑子里蔓延!
慕朵挑起一侧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么嚣张,我想知道沈劲要娶你了吗?你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每一个问题都踩在宴铃雷点上,她握紧拳头,眼睛闪烁着冰冷凶狠的恨意,突然抬脚朝慕朵走过去,恶狠狠地骂,扬手就要朝慕朵脸上打下去:“贱人!你敢嘲笑我!”
“啪!”
宴铃的巴掌还没落在慕朵脸上,自己被一巴掌打得后退了一步。
“你敢打我?”
宴铃捂着火辣辣半边脸,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慕朵唇角勾起嘲弄的冷笑,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宴铃的衣领,森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宴铃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心里莫名地升起惧怕的感觉,有些惊恐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