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伊芙休息的时候,哈利找到了她,她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兴奋。
不同于纳威和汉娜那样有所顾忌,伊芙和罗恩各自都在舞池里玩得很开心,他们和许多不同的麻瓜舞伴跳舞,直到把自己跳得筋疲力尽。
“伊芙,我很严肃地在问你。”哈利说道,“你这个舞会究竟是自己想到要办,还是有人提示你可以办的?”
伊芙的脸一下子变白了。
“你别把我当傻瓜。”哈利有些不满地说道,“虽然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打乱了我的计划——”
“哈利少爷。”管家忽然跑了过来,“隆巴顿先生刚刚找到我,他说要给你送一份生日礼物。”
“可是纳威已经送了我一套魔药材料。”哈利一时没注意说了魔法界的事情,不过他也顾不上遣词造句了,因为他忽然想起,纳威一直在舞池里,从没有出去过。
“卡森,你再说一次,是谁给你的东西?”哈利眯起眼睛,轻声说道。
“就是隆巴顿先生,他刚才急匆匆地敲我的门,说是赶时间要走,让我转交一下……”卡森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了,因为他也注意到纳威此时正在舞池里享受美好时光。
“你先拿到会客室,我稍后就来。”哈利决定去看看那是什么,但不是自己去,他怀疑这个假纳威有古怪,因此打算叫上小天狼星。
“我等下再和你说。”哈利此时没有多少心思和伊芙掰扯,他急匆匆地去找小天狼星了。
当哈利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看到的是摆在架子上的一幅画,盖着白色的画布。仅从这一点来说,或许未必是画。
支开管家以后,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漂浮咒揭开了画布。
不过在看到画的一瞬间,哈利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画上是十七岁的纳威,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毛衣,满脸血污。他奋力挥动格兰芬多的宝剑,斩下一条白蛇的头颅,而那蛇紧接着就化作黑烟散灭。
纳威不止一次向他描述过这个场景,这是他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情形,画里纳威身后的是霍格沃茨的残垣断壁,那条蛇则是伏地魔的最后一丝生机。
不过,更让哈利在意的是,这条白色带花斑的大蛇,和他在梦中所见的那条一模一样。
“没事了,这应该就是纳威给我的。”哈利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他此时心中充满疑惑。
画框上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幅画有两个名字,《到此为止(No more)》,或者,《霍格沃茨陷落(hogwarts falls)》
哈利取下了纸条,反面什么也没有写,除此以外,这幅画上也没有再包含更多的信息。画是魔法留影,画里的纳威会不止一次地斩下蛇头,哈利就这样看着画里的大蛇一次次地化作黑烟,又重置,又化作黑烟,他沉默着,困惑着,想不明白这一切。
“你怎么能确定是纳威给你的呢?”小天狼星有些不解地说道,“据我所知他没离开过舞厅。
“可这副情景,明明是纳威的渴望。”哈利摸着下巴沉思道,“如果说,在舞厅里的也是纳威,送画的同样是纳威,有两个纳威的话。”
在小天狼星怀疑的眼神中,哈利说出了一个他所不认识的词组,“海帕升时。”
“纳威特意选在舞会的时候来送画,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跳舞,可以避免两个纳威相见。”哈利轻轻点了点头,“看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他想要向我传递什么信息,而且不方便明说,这一定涉及到什么时间和命运的秘密,不,我想我也不能和你说。”
哈利转头对小天狼星说道:“这事情说出来恐怕会有危险,但你可以相信这幅画是安全的。
“好啊,哈利长大了,有秘密了。”小天狼星揶揄道,“行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
“我想,最重要的关键词是油画、打败伏地魔,和画的两个名字。”哈利轻声说道,“霍格沃茨陷落倒还好理解,但是‘到此为止’,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它不仅仅是一个名称,同时也是一个咒语。”小天狼星顺着哈利的思绪说道,“就像唐纳德激活七宗罪一样,对着油画念出‘到此为止’,会怎么样呢?”
“退后,我来试试。”小天狼星用魔杖指着画作,轻声念道:“到此为止。”
哈利注意到画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原本松松垮垮搭在画沿的画布忽然消失不见了,而小天狼星一下子瘫坐在地,喘着粗气。
“这个咒语几乎抽空了我的魔力。”他说道,“但是效果是什么,我没细看,那画布哪儿去了?”
“在画里。”哈利看着画说道,“你瞧这里,这个石块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它原来不在那儿的。”
小天狼星望着画沉思着,细想一下,在霍格沃茨的战场上出现一块白布是很突兀的,尽管它存在的位置非常低调,但它的确不应该存在于那里。
“如果说,咒语的作用是把东西压进画里。”小天狼星的表情更加困惑了,“而且还需要花费这么大的魔力,我完全不能理解。”
“无论你是想要把一件东西藏起来还是破坏掉,都有更好的咒语。”他把魔杖收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来,“你不知道这个咒语有多费力。”
“好吧,不过这画还是要藏藏好。”哈利打开房门,他没看到其他人,于是索性把会客室锁了起来,打算明天再考虑把它藏到哪里去。
哈利回到舞会厅的时候,伊芙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的跟前,低声说道:“对不起。”
“哦?你打算承认错误了?”哈利挑了挑眉。
“是唐纳德建议我办这个舞会的,他还告诉我要穿带荷叶领和大花边的衣服,最好是浅紫色或者浅棕色。”伊芙低着头说道,显然这种裙子是为了适配罗恩的浮夸礼袍。
“没事,我不怪你。”哈利摸了摸她的头,“但下次这种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自己做了决定还把我蒙在鼓里。”
“好吧,我是觉得唐纳德毕竟当过教授,他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伊芙小声说道。
“那是你不认识奇洛。”哈利叹了一口气,“没事了,你继续去玩吧。”
“那就好。”伊芙重新展露笑颜,随后回到舞池里去了。
哈利思索着唐纳德的布局,从二年级在密室的对峙里他知道,唐纳德身边或许也有某个熟悉命运的占卜大师,所以他才会预知很多事情,比如密室的位置、袭击的时间和地点等等。如此一来,他预知到罗恩的礼服长袍款式倒也不足为奇。
那么,这个舞会对他还有一个利好就是,伊芙的着装或许会被罗恩理解为善解人意或者刻意示好,总之罗恩会被进一步看死,绝对威胁不到他追求赫敏。
从唐纳德对罗恩如此防备来看,或许预言中,罗恩正是赫敏原本的男友,这样一来,他的骑士教育也显得毫不突兀了。
哈利忽然想起了张秋的占卜,她在一年级的火车上曾说,赫敏应当会来到这个车厢。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故事或许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罗恩和赫敏自然会借此熟悉彼此并成为好友,再加上万圣节的事情,不过那样万圣节的赫敏或许也未必会因为吵架而躲进厕所。接着,赫敏在三年级买了一只猫,而彼时罗恩的宠物是老鼠,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是张秋的占卜中却显示他们会常常因此而吵架。如果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谁又会在乎别人的宠物是猫还是老鼠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赫敏没有来这个车厢。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抉择,会改变她几乎一生的命运,这是多么神奇而令人感慨啊。
而且,赫敏说过,她一年级的火车上是和纳威在同一个车厢,纳威是一个富有男子气概的人,所以她也就没有出来串门。那么,导致纳威富有男子气概的,毫无疑问是那个天朝人李奥,据说他还和张秋的师父有仇。
这么一来,李奥竟阴差阳错地给玄君出了一个大难题,他搅乱了罗恩和赫敏原本的命运,搞得张秋十分苦恼,那还真是十分神奇。
哈利饶有兴味地看着舞池里的罗恩和舞池旁的赫敏,赫敏在四年级会忽然变得光彩照人,到时候原本就在她身边的罗恩就能捷足先登。而现在,同样熟知占卜的唐纳德前来截胡了,罗恩还全然不知,哈利不禁感慨道,命运真是精妙而又让人捉摸不透啊。
在舞会的最后,麻瓜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告辞离开,哈利和罗恩又聊了一会儿,目送他回房以后,自己也笑着回去睡觉了。
这一天除了纳威从未来送来一幅画让他摸不着头脑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很合他的心意,尽管舞会是伊芙刻意举办,为唐纳德提供便利的,但平心而论,哈利同样玩得很开心,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不喜欢舞会的。
第二天一早,哈利一下子就想起了被他锁在会客室里的油画。如果说罗恩和赫敏的姻缘有着不少阴差阳错的话,时间旅行者就是命运的刻意为之了,这幅画里一定藏着某种秘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或许它是用得上的。
哈利打开了房门,此时他发现,画架前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张白色的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