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在仔细学习过各类提高班之后,已经能准确发现唐纳德项目的不通之处,但可惜的是,她说服不了唐纳德,或者说,她发现这个不通之处确实是无解的。
唐纳德想要仿造麻瓜们制作芯片那样,用某种炼金装置来控制机甲,这样就可以避巫师本人受伤或是死亡——这是他在看到了人体试验方案之后,立志想要找到一种不会有人受伤的方案来抗衡假面骑士,才确立的这个项目。
但是,正如赫敏所说,一旦离开了巫师的直接施法,那么魔力的运转就必须遵循等价交换的炼金学基本原理,也就是麻瓜们常说的能量守恒定律。这是每个认真学习过炼金学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也是机甲很难真正匹敌假面骑士的原因,强度有限的死物永远比不上可以凭借唯心力量变强的骑士。
这是唐纳德一直在头疼的事情,而赫敏也很自然地把目光转移到哈利身上,她想要获悉魔法部的应对方案,从而设法提出新的思路。因为艾莉娜是自愿参加那项试验的,赫敏想要拯救挚友,就只能靠一个比试验更好的方案。
哈利在听她描述的过程中,就已经发现了诸多疑点,他很快地就在心里形成了自己的猜测。
魔法国会的所谓“律者计划”,以及铭刻的“圣痕”,这些都是包含在那个“天命”和“卡斯兰娜家族”的故事当中的。如果按照先前的猜测,认为这是来源于某个上古失落文明的话,此刻这个计划背后的推手也就只能是唐纳德本人了。
既然唐纳德是通过考古而获得的信息,那说明当时应该就具备这个技术,艾莉娜参加试验成功的概率一定非常高,唐纳德一定是是自信于此,才敢把心腹手下作为第一个受试者。因为唐纳德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可能会有些跳脱,但他一定不会采用赌徒式的方案。
而他展现给赫敏看的部分,亦或者说唐纳德的诡计部分,就在于自己和魔法国会的切割,他让赫敏以为律者计划是魔法国会提出的,把自己从人体试验这个有争议的话题中摘出来,假装自己很有道德,十分痛心地对计划提出反对。
接着,邀请赫敏参加他的钢铁战衣项目,这可是一个相当新鲜的话题,是赫敏在其他地方接触不到,唯独只能和唐纳德交谈的内容。而且,钢铁战衣项目有一个肉眼可见的致命缺陷,赫敏可以发现它,试着解决或者绕开它,这不仅能让她觉得自己起到了作用,有参与度和成就感,还可以在事实上锻炼和培养赫敏的能力,最终让唐纳德在感情和事业上赢了又赢。
如果再加上赫敏会自发地去向哈利打听魔法部的进展,那么唐纳德就赢三遍了。
“是的,这也就牵扯到其中一件令我烦心的事情。”哈利此刻决定不能让唐纳德如愿,至少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走完律者计划,“魔法部同样也在进行人体试验。”
女王计划,本就充满风险和不确定性,理论依据完全来源于格列格利欧的想当然,他们只是眼看着吸血鬼族群处于濒临灭绝的悬崖边上,带着赌徒般的狂热去孤注一掷,和貌似很有可行性的律者计划完全不能比拟。但是,对于不了解实际情况的局外人来说,这两起人体试验有着很强的相似性,现在有女王失控暴走、尸骨无存的先例在前,就算不能立刻封杀律者计划,也至少能让他们暂停下脚步,做做举一反三。
果然,赫敏在听完克露丝的故事之后,立刻就联想到了艾莉娜,她几乎是当场就摊开了一张空白信纸,但她的笔尖刚落到纸上,就冷静了下来。
她说道:“我稍后再给唐纳德写吧,我想,我们可以先一起分析下哈利你的困境。”
“不,你先写吧,我刚好有了另一条思路。”哈利眉头紧锁,他的手指交替敲着桌子,大脑飞速旋转。
是的,如果把唐纳德和魔法国会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那么自己和罗恩遇到的转学生就成了一个即是烟雾弹,也是致命陷阱的存在。她们看似直白和粗糙的手段,很容易便可以让哈利或者罗恩感到不适,但如果根据之前的思路,去怀疑是不是魔法国会试着栽赃唐纳德,或者反过来说唐纳德栽赃魔法国会,那这就是一个没有正确选项的问题。唯有跳出这一点,把唐纳德和魔法国会作为一对盟友来考虑,那么这两位转学生的真实目的就呼之欲出了。
她们在这里是要破坏罗恩和赫敏的关系,同时还想破坏哈利和张秋的关系。
甚至,对于八字没一撇的罗赫来说,恐怕魔法国会最想攻击的还是张秋,他们一定是事先知道了张秋会请假不来学校。
“可是张秋为什么会请假呢?”哈利忍不住说道,“而且连一封信也不寄,一句解释也没有。”
“她别是也参加了某项人体试验吧?”赫敏有些担忧地说道,“艾莉娜不给我寄信,就是不想我为她担心。”
“这不可能,天朝直接掌握着假面骑士技术,哪需要做什么人体试验?”哈利摇了摇头,“而且,我还在想的是,魔法国会大概率是提前知道她要请假的,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张秋究竟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会纠结这个?”罗恩问道,“魔法国会知不知道张秋请假,这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是因为——”哈利愣了一下,他没想好能不能在这挑明了说唐纳德的小心思,于是他还是决定先避开唐纳德,“魔法国会派出的交流生试着破坏我和张秋的关系,我觉得这很值得在意。”
“会不会是因为一号?”罗恩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担心有张秋辅助,会把你变成最强的假面骑士。”
“那岂不是说,就连张秋请假也是他们所设计的了?”哈利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对,“如果魔法国会真有摆布玄君的能力,那他们又何必冒风险去设计人体试验呢?直接把假面骑士技术弄到手不就行了?”
“我觉得,张秋的请假应该是为了天朝的事。”赫敏缓缓分析道,“魔法国会只是刚好知道了,想要趁虚而入。”
“是啊,张秋到底是为什么请假?这是今天最让我烦心的事情。”哈利叹了一口气。
“有没有可能,罗恩的分析是对的。”赫敏停下了笔,开始替哈利思考,“他们不希望张秋在你身边,这也是为了假面骑士的事情。”
“玄君不可能这么想,他本来就是想要张秋在这里帮助我们的。”哈利摇了摇头。
“那么就是天朝内部有人在使阴谋诡计,有反对玄君的秘密结社,他们想要破坏玄君的计划,不让张秋过来。”罗恩气鼓鼓地说道。
“早就辟谣过了,没有什么秘密结社。”哈利没好气地说道。
“诶?那联系马尔福的那个神秘人——”
“上次不是分析过了,他是苏联人。”哈利说着说着,思路一下子通畅了,“这就对了,最不希望我们实力增长的就是苏联人,他们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迫使张秋困在天朝,不让她过来帮助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罗恩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原计划是什么?”赫敏插话了。
“是帮助罗恩成为最强的骑士。”哈利替罗恩做出了回答。
“那就得了,即使没有张秋的帮助,你们也要达成这个目标。”赫敏用支持和鼓励的语气说道,“这是对阴谋最好的反击。”
“谢,谢谢。”罗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会努力的。”
“对,我们之前讨论月骑的时候也是这么个结论。”哈利有些苦恼地搓了搓脸,“实力才是一切的根基。”
罗恩的眼神又开始游离了,哈利此刻有些担忧,但他也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你得多和德拉科切磋。”他说道,“你上次其实也发现了,他的实力并不比你弱太多,能起到很好的陪练作用。”
“而且,你也很乐意找机会把他打一顿吧?”哈利补充道。
赫敏微微一笑,随后她的笔尖开始重新在纸上滑动,发出好听的沙沙声。罗恩的心情也还不错,他笑眯眯地看着赫敏,一言不发。
哈利看着这副难得的美好景象,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唐纳德真的只派出了两个女学生吗?他在赫敏那边编织了一环扣一环的缜密谎言一样,难道在罗恩这边就只打了一张不算很大的明牌?哈利不太相信这一点,他怀疑唐纳德还布置了某种针对罗恩的手段。
这个专门针对罗恩的手段,很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第二天中午,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似笑非笑地站到了哈利和罗恩面前,他浅金色的头发梳得十分飘逸,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英俊非凡的脸庞直观地证明了他不一般的身份。
“你就是假面骑士圣刃吧?”他用礼貌掩饰着自己的高傲,“很期待和你切磋,请问你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呢?”
“你是谁?”哈利警惕地问道。
“我是艾伦·哈里斯,今年的交流生之一。”他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当然你或许也猜到了,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假面骑士欧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