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了然。
心中却在想这次的异象是魔族搞出来的。
引发异象，降下秘境。
前世她不曾来到这片天地，就算来了也不会将这里的一切和万年前的大战扯上关系。
但现在，她身边就有亲历了当年大战的剑灵存在。
魔族费尽心思召唤出这一方战场遗迹，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有太多诡异的事情发生，远在晏琅的意料之外。
她将龙吟召回，转而把刚刚在魔族生物残骸上采摘的灵草全部丢掉。
没办法，上一世她在魔族魔气上栽了太大的跟头，不得不谨慎。
不过人族的东西，她却可以研究。
八十一祭坛遗迹很庞大，即使经过大战的摧残，也足以在视觉上带来震撼的效果。
想要登上祭坛，需要先将萦绕覆盖祭坛的灵草除去。
晏琅没有选择直接踩踏过去，避免出现什么。
她用灵识扫荡周围的环境，一剑挥出，迅速斩断覆盖着地面的灵草。
很快，就在龙吟剑的帮助下清理出一条通往祭坛的道路。
断裂的石柱耸向上空，上方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透着古老的神秘气息。
在晏琅踏上祭坛的那一刻，一股悲凉的气息笼罩在她身上。
闭上眼，似乎能够听到来自万年前人族修士的冲杀声，魔族生物的嘶吼声。
晏琅双指一动，一张清心符缓缓散发着力量，将笼罩在她身上的这股力量驱散。
这里曾死过数不清的魔族和人族。
这里的力量远超当初在步武城遗迹之中，稍有不慎，人就会当场爆体而亡于祭坛之上。
晏琅走在其中，脚步不疾不徐。
像是在参观一个古老的文明，并不被祭坛之上的力量干扰，神色淡然。
四周弥漫着的阴冷和血腥味愈发浓烈。
在晏琅走到祭坛中央时，四周陡然爆发出一道强大的力量。
无数魔族生物骸骨破土而出，飞射向晏琅所在。
只见晏琅轻轻抬起手臂，手腕处紫光闪烁。
一把巨大的银卷云纹长剑凭空而出。
“轰——！”
长剑势如破竹，绕着祭坛飞上一圈，将破土而出的魔族生物骸骨劈得粉碎。
剧烈的爆炸声中，无数骸骨碎末散落。
“吾主，有魔气，要谨慎。”
龙吟剑见状立马传音提醒。
晏琅歪了歪头，“知道。”
她的眸光在看见接连不断的魔族骸骨破土而出时变得凌厉无比。
一股狂暴的灵气喷涌而出。
上一世无数人族惨死于步武城屠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这一刻，晏琅不为其他。
只为替人族报仇。
“就让我来会会你们这些人族万年前的手下败将吧。”
话音刚落，她踏空而上。
劈落一圈魔族骸骨的焚雷剑陡然绽放万丈雷霆。
划破虚空，焚雷剑飞入晏琅手中。
无数魔族骸骨拼接在一起，试图重展当年的雄姿。
腐朽的臭气飘散开来，魔气迅速蔓延占领祭坛。
“嗤！嗤！嗤！”
晏琅握紧剑柄，一步踏出，在骸骨飞冲来的刹那身影骤然消失。
再次出现，已在百丈开外。
她手掌翻转，焚雷剑划过一道诡异弧度，将调转方向朝她而来的无数骸骨劈得粉碎。
“轰隆！”
雷鸣之音咆哮于祭坛之上，狂风肆虐，惊雷肆落，紫光中那一道身影眼中酝酿着疯狂。
修杀戮之道的晏琅在这一刻感受到无数杀伐之气涌入体内。
不仅没有因为肆意爆发而耗空灵力，反而节节攀升。
伴随着雷霆之威将魔气层层压制，不断攻击晏琅的魔族骸骨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后退。
但，晏琅又怎么可能给它们机会。
“轰！”
焚雷剑尖一挑，雷霆自祭坛之上爆发！
高高轰起！
一道阵法在祭坛之上成型，若有人在此观看，定会发现阵法的每一处都是晏琅刚刚在祭坛上走过的地方。
无数魔族骸骨化作飞灰洒落。
被困于八十一祭坛的魔族生物们骸骨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声。
无数黑色雾气从地下翻涌而出，化作张张狰狞鬼脸，冲向再次落入祭坛的晏琅。
“真是学不乖的蠢货。”
晏琅没有躲闪，站定在祭坛中央。
将手中焚雷剑一转，剑尖朝着祭坛中央之上的阵眼一插。
无数雷霆随着剑锋划破空气，在半途中化为千万柄小剑，密密麻麻地朝着那些鬼脸射去。
天摇地动。
风卷云涌。
整个祭坛仿佛都要坍塌一般，世界只剩一片雷霆剑海。
一切尽皆湮灭。
……
……
风吹而过。
祭坛周遭再无半点魔族气息。
祭坛之上，天水色的身影缓缓拔剑而出，走下祭坛。
龙吟剑化作一缕黑色雾气萦绕晏琅周身。
“吾主何时发现此地有异？”
“在看清石柱之上并非图案，而是符文时。”
晏琅头也没回的朝前走，逐渐远离祭坛。
听到她的回答，龙吟剑不解，“符文？”
“对，符文，是能够拢聚万物之灵的符文，这种符文需要耗费大量灵力，以天地入祭，进者无生。”
晏琅在符术之上的造诣放眼当今修仙界比得过她的不超过十根手指头。
而放眼万年前至今，也绝对不超过二十人。
早在踏上祭坛，第一眼看见祭坛上石柱所雕刻的符文时，她心中就有数了。
这里万年前未必是复活人族的祭坛，万物之灵，魔族亦可。
所以在祭坛之上走的每一步，都是她在为隐藏在这片地下的魔族生灵出现做准备。
一个阵法，要它们灰飞烟灭，再无复活可能。
至于这个祭坛……
以晏琅现在的修为无法破坏。
光看她刚刚那么大动作，祭坛周遭都地裂了，祭坛仍是毫发无伤就明白了。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她给龙吟的解释没有直言，但她相信龙吟剑能够参悟她话中“万物之灵”的含义。
你说一个祭坛，复活人族为了打仗，那还能复活魔族，是为什么？
总不能说万年前飞升的九州之主精明至此，却忽略了这一点吧？
若说先前晏琅怀疑万年前的大战与九州之主之间有着必然联系。
那么在祭坛之上发现那些符文的那一刻她就确定。
那一场大战，应该是他有意引发、一力促成。
甚至故意让大战发展到人族将要灭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