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开战,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在听完时雄真说完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后,鹿婉林皱眉道,愁绪郁结在心,语调中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时雄真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后长出口气,
“小皇帝不知为何变了想法,能保下言蝶已是不易,这仗是非打不可。”
“那爹有几成胜算?”
时言蝶心神不宁地盯着桌面,恨不得能盯出个洞来。
“最多三成...”
纵然万般不甘,时雄真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力不从心。
他再也不是当初一剑可挡百万师的大将军了。
“三成,只有三成。”
鹿婉林的唇兀地失了血色。
“我愿意去和亲...爹,你进宫,去见皇上!若只我一人就能换得父亲平安,换得两国和平,我自然是愿意的。”
时言蝶紊乱的心神缓缓镇定下来,握住鹿婉林的手安抚她,坚定道。
“胡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鄂尔岩甚至已经纳了妾,你过去就是死局。我时雄真固然再无能,也不做卖女求荣的事!”
时雄真哪能同意她去和亲,呵斥道。
“可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不是吗?三成胜算,爹若是真的出了事,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家。”
时言蝶渐渐蓄起了一汪眼泪,哽咽道,
“爹没了,时家就倒了。到时候无论鄂尔岩提什么要求,都要应下了不是吗?”
“既然这样,倒不如牺牲我一个。爹娘还有祈安在,小安现在懂事了,他会替我孝敬你们的。”
说到最后,时言蝶几乎泣不成声,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破碎的声调拼凑成字句。
鹿婉林说不出话,只是哭。
抱着自己的女儿哭,搂的很紧,仿佛下一刻时言蝶就会从她怀中消失那样。
时雄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们,摇头叹气。
“我替爹去...”
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哀戚的氛围。
见三人的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时随淡定地重复,
“我替爹去打仗。前些日子我和爹比试过了,他不是我的对手,摄政王教了我许多东西,这一仗我去打的话,胜算会高一些。”
约摸半个月前,时随大逆不道地想和自己亲爹比划比划。
大概是他在武学上造诣挺高,不过跟着时雄真练了数月就已经有了反超之势。
两人过了数百招,最后时雄真力竭,时随怕落了他的面子,故意卖了个破绽翻身倒下擂台。
所以,时随想替时雄真上战场。
就算他没打赢,死了。
时家还有时雄真在。
......
不过安静了片刻,反应过来的几人,同时反对道,
“胡闹,你都没上战场,军中士兵是不会服气你这个毛头小子的。再说老子还没死呢,哪里就轮到你替我带兵打仗了。”
“小安莫要胡说,娘现在已经遭不了刺激,你不要再吓唬娘了。”
“听话,祈安,这事本就与你无关,是阿姊连累你们了。”
就连意识中的饭桶都嚷嚷着反对。
“宿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剧情任务,你要是真出事了,这个小世界的剧情点就完了,你这算是白来一趟。”
时随不是说着玩的,他既然占了原身的身份,就有责任保护好他的家人。
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饭桶,有些事情是比任务更重要的。”
时随哄着小系统安静下来,对着面前的三人,果决道,
“爹,娘,还有阿姊,你们别劝我了,我说了这话,就证明我心中有把握。”
知道他们不会同意,时随索性突然出手扯掉了时雄真腰间的虎符。
“混账东西,把虎符还给我,这是大事容不得你胡闹。”
时雄真只觉得腰间稍一扯动,回过神来的时候虎符已经出现在了时随手中。
“军中以虎符为号令,虎符在谁手中就听命于谁。爹,我去找摄政王了,这虎符我就先拿走了。”
躲过时雄真争夺的手,时随知道他是不可能同意让自己打仗的,干脆把虎符揣在胸口的衣襟处,一溜烟的往外走。
“拦住他!你们给我拦住他!”
三人赶忙追出去,时雄真指着愣在原地的侍卫,大声嚷道。
等侍卫回过神来想要阻拦时,时随已经三两下爬上树杈,翻出墙外了。
“这怎么行啊...这怎么行啊...小安这孩子真是不听话。这下可怎么办啊。”
鹿婉林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失魂落魄地喃喃。
时雄真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
“我现在就派人去摄政王府把这小子抓回来,放心,我是不会让他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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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日鄂尔岩率使臣入宫觐见,说要时家小姐与他成亲,时老将军没同意....”
影卫跪在地上,宫中安插的人刚把消息传来,他就来上报了。
“鄂尔岩心胸狭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谈掠枝提笔写字的手一顿。
“是的,鄂尔岩临走前放下话,说会率领族民开战,时老将军为了保住时言蝶,应战了。”
“老将军纵然武艺超群,但时间不饶人,近些年明显见退,此仗难打啊!”
谈掠枝摇了摇头,想到此刻不知在做什么的小将军,无奈道。
“别拦我...让我进去!”
“小少爷莫急,等我们下人进去通报一下...”
吵嚷的声音响起。
“外面在闹什么?”
谈掠枝出声示意影卫出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