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下,本就被精神力重创的高层们瑟瑟发抖。
他们终于知道,那一句一知半解的雌性精神力强大,所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你问他们后悔吗?当然后悔!
只是后悔的不是隐瞒,而是自己等人为什么不够谨慎,让这一切被大众看见。
但很快,他们就没时间后悔了。
因为愤怒的人群在发泄完自己内心的悲痛后,已经一个个冲了过来。
那架势,简直恨不能生撕他们。
阵阵哀嚎在山洞中回荡。
惨叫声里,一道脚步声从山洞最里面出现。
那道脚步声,缓慢的,坚定的来到人群后。
被围殴的部落高层中,首领眼尖看到了人群后的脚步声主人。
当即不顾落在身上的拳头,伸出手向着对方求援。
“雌主……救……”
回应他的,是一只踩在他伸出手背上的脚。
在他不解又扭曲的表情注视下,来人用力转动脚腕碾压他的手。
“这么大的事,你们从来没给我说过。”
“哦,对,自从你们当上部落的高层,我隔三差五就要昏睡。”
“昏睡的人,能知道些什么呢?”
“别说你们隐瞒的东西了,我就连部落里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都要晚好几天才能知道。”
“那个会担心我吃不吃得饱,会亲手给我缝制衣裙,在我生产时哭的比我还凶的雄性去哪儿了?”
“他为什么在当上首领后就变了。”
“我们的第一胎孩子,就是因为发育不足,三个里死了两个。”
“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能做到心安理得的隐瞒这一切。”
“那两个孩子多好啊,在我睡着时会乖巧的靠在我身边不吵不闹,在我清醒时会缠着我问阿父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你明明看得见啊,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觉醒失败去死。”
浑浊的泪水一滴滴砸在地上。
在她的质问声中,所有兽人都停下了手脚。
他们默默退后,把空间让了出来。
得了喘息的机会,包括被踩住手的首领在内,没有一个高层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反而一个个脸色更加难看。
这一刻,他们宁可自己被暴怒的兽人们群殴打死。
也不想在现在,以这样的立场和自己的雌主对峙。
但事情发展不会顺他们的心意。
一室寂静里。
那暗自垂泪的雌性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水渍,可是水渍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抹越多。
最终,她顶着湿哒哒的一张脸,一眨不眨的看着瘫倒在地的部落首领。
“你在怕什么?怕他们午夜梦回来找你这个冷眼旁观的父亲索命吗?”
“还是怕自己会被抛弃,成为没有雌性要的野人。”
“不不不,都不是,你只是怕自己的首领之位不保。”
“可你这样连自己孩子都不心疼的东西。”
“怎么配做一个雄性,怎么配做一个父亲,又怎么配做一个首领。”
“你连人都不是,你就是不该活在世界上的野兽!”
在她喊出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双手紧紧钳制住部落首领的脖子。
似乎是想要杀死他。
可是常年昏睡不见光,她的身体素质极差。
面对数年前就身为九级的部落首领,她的攻击毫无用处。
甚至不如刚刚围殴高层们的兽人随便一脚来的伤害更高。
在众人身后围观完一切,步十安决定给这个可怜的雌性打个版。
她眼神示意一旁只挑事围观不动手的白逸,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极其不温柔的揪着脚边装死的黑风耳朵,把他提溜起来。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在这个安静的山洞内格外突出。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了过来。
就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要掐死部落首领泄愤但是收效甚微的雌雄。
都在声音响起后,僵硬的转过头看来。
见所有人视线都投了过来,步十安开始表演。
“黑风,我待你不算差,可你竟然背叛我,和这些高层们一起狼狈为奸。”
“不要说什么我偏心,你自己问问,谁家兽夫那么多不偏心。”
“那手心手背还不一样厚呢,人一多怎么可能完完全全一碗水端平。”
“我已经尽量做到平衡你们,可你还不满足,甚至沦落到找这些堕落的高层要害我。”
“早知你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偏执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看你可怜救你。”
“既然你不当人子,那我就让你回到曾经失控濒死的状态。”
她话音落下,庞大的精神力重新充满这个山洞。
这次的精神力,不再是无差别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而是像一把教学的利刃,引导着在场所有雌性调动自己的精神力。
让她们第一次尝试,把自己的精神力按抚慰雄性外的方式运转。
多个雌性生疏的,磕磕绊绊的,按着她精神力的引导凝聚自己的精神力。
不同的精神力汇聚在一起。
让这往日摸不着看不见,只能感受的精神力。
突然有了实质化的颜色和形状。
一柄由带着细闪蓝紫色组成尖端,其他部分交杂着不同深浅蓝色的尖刀凭空出现。
兽人们没见过刀,只觉得这形状像极了野兽们锋利的长角和尖牙。
在众人的注视下。
这柄如梦似幻的精神力长刀仿佛活了过来,极其灵巧的避开所有人。
直愣愣的穿透处于呆滞状态的黑风。
长刀穿透破碎的下一秒。
还被白逸提溜着的黑风发出一声急促尖锐的狼嚎。
紧接着,感受到暴虐气息的白逸猛地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
被呈抛物线丢出的黑风,在空中直接从兽人形态变成黑狼。
不同于兽人们狩猎赶路时主动化为的庞大兽形。
此时已经落地的黑风,变成了一只体型非常小的黑色毛球。
在洞口照进来的光线下,众人清清楚楚看见。
这只小毛球身上的皮毛非常斑驳杂乱,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深紫色的不健康皮肉。
与其说这是一只狼类兽人,还不如说这是一只长满疥癣的癞皮狗。
也就是他们观察的功夫。
那边变成癞皮狗的黑风,已经开始用嘴疯狂撕扯身上仅剩的毛发。
众人还能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带有攻击性的低吼。
在兽人们紧张的吞咽口水声里。
黑风撕扯掉了,所有用嘴能够到地方的毛发。
鲜血淋漓中,他也没有停下撕扯的动作。
而没有了毛发遮挡,他开始撕扯自己的皮肉。
本来还掐着部落首领的雌性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这就是,彻底失控后的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