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妍珠点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白母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刚到家还穿着法院的职业正装,干练又精神,特别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她就看着白妍珠,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声道:“我们家妍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你清楚这门婚事的重要性,一定不会办砸的对吗?”
白妍珠嗯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垂的目光又暗了暗。
白夫人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未来的路,爸爸妈妈已经帮你铺好了,去了华顿,和顾家、牧家的孩子们也要处理好关系,他们是秦少爷的朋友。”
“我知道了,母亲。”白妍珠乖顺。
白夫人似乎不放心,加重了语气,隐含深沉,“这门婚事关乎我和你父亲的仕途,关乎整个家族的荣耀,成败在此一举。”
白妍珠抿了抿唇,又嗯了一声。
忽然,她转头看向了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上还有两张年轻的脸庞,一男一女,稚嫩又青春,看上去是一对龙凤胎。
白母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拿起桌上的照片怜爱地轻抚,眼底的神色却异常冰冷,“你妹妹到底是不如你的。”
...
江稚月这两天没去学校,她给经济学教授发了一封邮件,阐明了原因,教授表示理解,很快就回了一封邮件,把这几天的教学重点标记了出来。
教授格外偏爱优等生,他还委婉提醒了江稚月,下个星期的理论学很重要,不要再因为私事耽误学业了。
江稚月表达了感谢,她有记笔记的习惯,像上辈子一样,她不能允许自己在学业上屈居人下,厚厚一本专业知识,把每条重点都拆分出来,详细的写在本子上,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批注。
她前世学的也是经济,但是国情不同,世界经济体系不同,兰登堡的经济学不包括配置银行学,因为银行都由贵族垄断,实行世袭制。
她这一世就读经济系,跟顾兆野有关,顾夫人希望她课后继续辅导顾兆野,并且未来如果可以的话,长期为顾家效力,顾家的土地遍布全世界,他们需要一个信任的,聪明的好帮手,长期打理海外资产。
顾兆野半个多月没去上课了,顾夫人发了条消息,叫她把整理好的笔记交给顾兆野,顾兆野现在就要。
江稚月一看时间,晚上八点。
她特意换了一条长裤出门,江婉柔结束工作刚到家,就见江稚月要出门,她比划着手势:“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江稚月拿着笔记本,江婉柔一看了然,眼神关切,“早点回来。”
顾宅很大,从她住的地方去顾兆野的地盘,走路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女佣们下班了统一都有摆渡车送到,江稚月只能麻烦司机再送一趟。
夏天的夜晚,虫鸣鸟声,星光璀璨,洒下一片清亮的光辉。
顾兆野住在主宅二楼,但他的私人娱乐场所,连通着相邻几套别墅的区域,高尔夫球场,马场,恒温花园,室内室外游泳池,应有尽有。
江稚月找了他半天,他又不接电话,最后在一栋和后花园接壤的别墅里找到了他。
白色雕花的大门敞开着,一阵阵芬芳的香气随着微风灌入室内,天幕繁星闪烁,宽大的浴池面向着百花盛开的后花园。
顾兆野泡在宽大的浴池里,靠在池壁上闭眼享受。
热气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朦朦胧胧。
“少爷。”江稚月叫了一声,顾兆野没反应。
“少爷,我是来给你送笔记的。”江稚月不肯走近,站得远远的,“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了,你一会儿记得拿。”
“.....”
顾兆野陡然睁开了眼。
“我妈叫你辅导我功课,你放下东西就跑,阳奉阴违?”
江稚月知道他是装睡,他以前在床上装睡,她过去叫他,他就趁机把她扑倒。
“过来。”顾兆野没好气。
江稚月慢吞吞的走过去,顾兆野伸手就拉她下水,江稚月躲得很快,“你无不无聊。”
“这么不情不愿。”顾兆野脸色难看。
一头纯黑发色,额前的碎发沾了水,紧紧贴着俊美的面颊上。
他眉骨深邃,唇瓣殷红,伸手捋了一把额前的发,就成了沾了水的大背头,更加突出深邃立体的五官。
水波浮动,小麦色肌肤,身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江稚月庆幸浴池够大,好比半个游泳池,她站得远远的,不至于把顾兆野的身材看清楚。
看到她这副恨不得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顾兆野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的女人前仆后继只想爬上他的床。
江稚月跟个尼姑似的。
“傻站着干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没了在人前的阴沉,连眼神也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高傲。
“过来把笔记上的重点,跟我讲一遍。”
“你把衣服穿上,我去楼上等你。”江稚月道。
顾兆野本就没什么耐心,冷笑一声。
“爷爷病情恶化了,医疗队推了几种新药,父亲在安排女佣试药,我觉得江婉柔也挺适合的,你觉得呢?”
他总有一百个办法让她服软。
江婉柔,就是她的软肋。
“过来。”他又唤了一声。
江稚月走了过去,坐在了台阶上,顾兆野勾了勾唇。
江稚月,“这几天我也没去学校,张教授把知识点发给我了,这是我圈记的重点。”
顾兆野趴在池边,伸手接过,翻看了几下。
水沾湿了笔记本,浸染了秀丽的字体。
他莫名笑了笑。
“湿了。”
江稚月:“.....”
她装作没听到,道:“兰登堡宏观经济调控有三点,财政调控,收入分配调控和产业升级,经济增长是发展的基础,首要调节社会总供给与社会总需求的关系中.......”
很好听的声音,温柔,智慧。
她把重点挑出来讲一遍。
顾兆野一个字都没听,就趴在池边看着少女,水汽腾升,她亮亮的眼睛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双肩,微风自身后灌入,吹起的那几缕发丝,就像缠着顾兆野心尖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