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末外出的话,江稚月需要告诉顾兆野,但她发了几条短信,顾兆野都没有理会。
过了几天,好不容易回了她一条消息,叫她有事当面说。
消失了几天的顾兆野,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他看起来有点颓废,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神情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手腕上佩戴着精致的机械腕表,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像一束闪亮的金线。
他命令江稚月去做夜宵,江稚月很无奈的道:“少爷,现在是早上九点。”
“唔,现在是早上了吗?我饿了,你快去弄东西给我吃。”
顾兆野眯着眼似醒非醒,他的私人别墅除了打扫卫生,其他时间禁止女佣出入,一般都在主楼用餐。
“你要吃什么?面条可以吗。”江稚月打开冰箱,里面堆满了整齐摆放的酒水,翻找了半天,才看到尘封已久的面条。
顾兆野“嗯”了声,勉强算作同意。
他躺下的视角,看得到厨房里的景象,女孩系上天蓝色的细带围裙,头发用皮筋随意地扎起来,便开始起锅烧水。
顾兆野原本还懒散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些,有些难耐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他每个月都有几天,荷尔蒙异常旺盛。
但是这种现象,最近愈演愈烈。
顾兆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他想着,便轻轻走到江稚月的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江稚月瞬间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身躯,少年的呼吸烫得吓人,像小狗似的埋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吸气。
然后他取出了一条红宝石项链,还细致地帮她把长发撩起来,给她戴上。
“我以我妈的名义送你的礼物,你不要,那我以我自己的名义,你不能拒绝。”顾兆野的声音又低又沉,身高比她高了一大截,大片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江稚月鼻尖全是他身上清清凉凉的味道。
她忙摇头,谁的礼物都不想接受,伸手就要取下来。
“那你扔了。”顾兆野没好气道。
“你别这样。”江稚月不想惹他生气,他经常做出一些冲动行为,但他也很好骗,游泳池的事情,她说是牧莲生在花园抢了她的笔记,顾兆野也没怀疑,就以后不让牧莲生来家里玩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符合我的身份,放在我住的地方也不安全,不是吗?”江稚月和他讲道理,他虽然脾气大,更很好哄,说好听的话就能糊弄过去,如果跟他对着干,就会激化矛盾。
“如果被人看到了,解释不清楚的话,一不小心还能安上个偷盗的罪名。”江稚月语气轻柔,转身的时候,将他勒在她腰间的手扯了下去。
顾兆野沉着脸,视线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江稚月取下项链,放回了他手上,往旁边迈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顾兆野又上前从后抱住了她,低喃道:“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江稚月不觉得沾染了牧莲生的气息能留下这么长时间,她背对着顾兆野,顾兆野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恢复了一贯的高傲状态,“别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偷偷跟别的男人交往。”
“我没有。”江稚月记得跟他的协议。
“不要在学校里和男生说话,别让我看到你乱交朋友。”顾兆野语气恶劣。
“我知道。”
“稚月......”顾兆野喉头有些发紧,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了一口,“......我的。”
...
顾兆野不太愿意江稚月出门,可也没理由留住她,她觉得自己不能永远靠着帮他写作业赚外快,应该出去看一看。
“下午四点之前回来。”顾兆野沉声道,“不然淋雨感冒了,会很麻烦。”
江稚月点了点头。
谢丽舍国际中心,矗立在中心区的繁华之中,雄伟气派的外观已经成了兰登堡的地标,从大门进去,里面的通道像镜子迷宫,如果没有人引路的话,很有可能会迷路。
牧莲生跟她发了消息,只要在画展区域当半天翻译就好了,她不需要做什么,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而等待是江稚月在这个世界学会的第一件事。
江稚月上午十点到达展馆,站在c馆,等了几个小时,没有等到有人来叫她,倒是等来一群小学生,七嘴八舌的问她画上的问题。
那是一幅山水画,江树吐绿,游人泛舟。
一个小女生问她,“为什么画上的山那么大,河流那么小。”
江稚月弯着腰,摸摸小女孩的脑袋,脸上挂了浅淡的微笑:“因为青山和水墨相容,粗细相兼,展现和而不同的画风。”
“那这幅画呢?”小女生指向了一幅场景写实,“为什么那么多寺庙?”
那是一幅拜佛图。
江稚月言简意赅,“因为拜佛的人很多,所以画上的寺庙很多,心中的庙建不完,所以佛也拜不完。”
“姐姐,为什么那么多人拜佛呢?”一个小男生又问。
“通俗点讲是欲望,简单讲是所求之物得不到,只好寻一个寄托。”江稚月耐心的回答,她穿着淡黄色的长裙,如果不是胸前的工号挂牌,怕是会把她的模样当作游客。
小孩子的好奇心似乎永无止尽,江稚月一直耐心回答,不知何时,c馆的环境慢慢安静了下来,除了一群五六岁大的孩子,已经没了成年游客。
江稚月一直背对着身后的方向,所以她不知道后方的另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为首的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两名随从,陪同着几个外国模样脸孔的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随从看到一群小孩和一个在解说的女孩,正准备驱离时,男人不动声色的冲他摇了摇头。
他听到稚嫩的童声在问,“姐姐,什么是欲望呀?”
江稚月,“理想和抱负。”
“理想和抱负又是什么呀?”
江稚月,“是你最想实现的心愿。”
“那姐姐最想实现的心愿是什么呢?”
江稚月毫不犹豫,“自由。”
自由呢......
男人脚步站定,停留在江稚月几步之遥的地方。
透过玻璃柜折射过来的光线,他看到女孩侧着脸嘴角弧度漾开,头发用发圈高高盘起,修长的天鹅颈,几缕秀发垂在耳侧,虽未施粉黛,却显得婉约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