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走不速之客,一家人就开始参谋了。
闻霜最积极,屁股刚落到沙发上就开始问问题。
“小青,你跟那边划拉清楚没有?”
闻青拿了几瓶冰好的汽水过来,一人发了一瓶。
听到姑姑的话她回想了一下,才发现真是一笔烂账。
而且方俊赫这次过来提都没提那几张银行卡,估计一开始就是糊弄她办的。
“要了三百万,感觉要少了。”闻青讥笑着说,“他急着和外面那个结婚呢。”
其实闻青要得不少,方俊赫那边都有些伤筋动骨了。
但老房子着火根本止不住,他一门心思要离婚,这才被狠宰了一笔。
这么多年闻青就没防备过枕边人,结果一不留神对方私生子都快出生了。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脑子一懵心脏绞痛,半天才缓过来。
打定了离婚的主意,但闻青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带着朋友雇了人上门捉奸,把那个年轻女人堵在屋里。
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方俊赫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又被新欢一哭,脑子一热就提了离婚。
离婚好啊,正合闻青的心意。
她和方俊赫扯了一个星期的皮,表现得像个又爱又恨放不了手的泼妇,才拿下三百万的赔偿。
办好离婚之后,闻青就懒得再演了,火速带着女儿跑回云边村。
她猜方俊赫是现在估摸出一点味来了,想反悔了。
那闻青必然是不会给他这么机会的,不仅如此,还要跟他算方子依的抚养费。
闻霜和孟竹当然是支持的,她们的算法可跟闻青不一样。
闻青嫁过去那么多年,不仅把家里打点得齐齐整整的,还生了方子依这么机灵的孩子。
就这闻青也没断了工作,工作家庭两不误,让方俊赫安心的在外面拼事业。
在方俊赫最艰难的时候,还大着肚子都在拼命写文件补贴家用。
三百万就了结了,是方俊赫占了大便宜好吗。
说着说着,闻霜和孟竹的火气就上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不在场的方俊赫骂了个臭死。
二楼的露台上,不好意思当面听老板家事的两个女孩差点被瓜撑死。
刚和彭赢分手的何时月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小声跟闺蜜吐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婚姻真是太可怕了。”
她们还处在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幻想的年纪,虽然也听闻了些婚姻里的龌龊,却一点实感也没有。
现在听楼下的阿姨们说得那么犀利,美好的幻想都要碎成渣渣了。
来自楼下的骂声突然中断,何时月奇怪的往外看了一眼,原来是闻周和方子依回来了。
年轻人和小女生推着小车进了院子,车上的小玩意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妈,我爸是不是来了?”
方子依浑身紧绷着,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一样,随时准备扎人。
格外偏爱方子依的闻霜走到门边回答,“早走了,叫我们骂走了。”
“哼,这还差不多。”
小女生背着手,像个领导一样在院子里巡逻来巡逻去。
运动鞋踩在修得齐整的草边上,染上绿色的草汁。
把小车推进仓库的闻周拍着手上的灰,走过来递了颗糖给方子依。
“不想他,就不难过了。”
“舅,你说得简单,怎么不想嘛?”
方子依撅着嘴,揭她妈老底,“我妈也天天说不想不想,半夜还不是偷偷喝酒。”
屋里的闻青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屋里屋外的伤心人,闻霜开口打圆场。
“正常的正常的,狗养十五年死了都惦记呢,过段时间就好了。”
闻霜在闻霖小筑待到了傍晚,准备吃完饭再走。
她话多,和嫂子孟竹一起洗菜备菜的时候从东边说到西边。
说到当年的事情,又提起早死的哥。
“要是我哥在,那姓方的犊子怕是连门都不敢进来。”
孟竹把切好的土豆丝泡在水里,也有些想念。
不过她想象了一下闻霖的作风,忽得笑了出来。
“那何止是进不了门,小方估计连自己家门都出不了了。”
厨房外的洗手池里,正在择菜的闻青反驳。
“不至于,我爸又不是土匪……”
“哪不是土匪了?”闻霜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妈就是你爸抢回来的。”
孟竹放下铁盆,轻瞪了闻霜一眼,“瞎说!”
说完,她又羞恼的补充一句,“也不算。”
闻青和闻霜一同笑了出来,厨房里都是欢快的气息。
院子里,哪边都融不进去的熊洪坐在小板凳上,在厨房不远处玩手机。
听到笑声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又瞅了瞅身边在编草编玩具的闻周。
“周周,你知道不?你爸是土匪。”
“我知道,我还知道姑爹你也是土匪,还是我爸的狗腿子。”
闻周黝黑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熊洪,把没事找事的中年男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方子依还在边上帮腔,“噫,姑姥爷你好菜啊,当土匪都只能当土匪狗腿子。”
气闷的熊洪转过身去,选择背对两个小孩玩手机。
橘黄的夕阳落在院子里,将所有东西都染上金黄,连猫背上都泛着金光。
“舅,它又来偷鱼了。”
方子依放下手中歪歪扭扭的草编,蹑手蹑脚向大猫靠近。
看到这一幕的闻青立刻出声制止,“方子依!你给我离它远点!”
那可不是一般的猫,一看就是猛兽。
不仅体型比一般的猫大很多,眼神也凶,看上去就战斗力极强。
担心方子依被伤到,闻青快步绕了过来,拎着女儿后退老远。
熊洪也站了起来,到处找趁手的东西。
“不用怕,它不会伤人的。妈,你看。”
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闻周已经把大猫抱在了怀里。
担心得要死的孟女士僵在原地,完全不敢接儿子递过来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