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元以打断他们的谈话,嗓音略微颤抖,“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在她说话的档口里,那诡异的声响渐弱下来,伴随着爱芙洛疑惑的问语:“我耳麦中只有人声,并未出现异常,你听到什么了?”
这声音就专挑元以一个人折磨,才弱下来,这会儿又突然放大了音量,吓的人一个激灵。
“咯……呵啊——咯!”
那种令人心理不适的带着痰音的喘息,仿佛有人用绳子紧紧绞住了这声音的主人,奔着要勒死ta的意图,令其发出痛苦的呻吟。
元以胆子不算大,她真的被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动静给吓到了:“你们……真的听不到吗?就像是谁被掐住了脖子在咯咯叫,很难听……”
长孙雾若有所思:“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凝神分辨那声音来源,然后尝试辨析其方向所在:“好像是……在升降梯那边。”
元以循着那声音下意识往升降梯那边走了两步,宋修言不放心的跟着。
小命一条肯定当事人最在乎,元以已经握住了枪上好了保险,一旦有东西想搞自己,她直接就“啪”的一子弹过去!
长孙雾看向伊埃利恩:“这声音只有元以能听到,只有她能带路,请你跟紧保护好她的安全。”
伊埃利恩直接走到元以背后停下,和宋修言一左一右站着,跟左右护法一样。
“那么接下来,拜托你了。”这是长孙雾头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莫名有种被公司大老板赏识的喜悦感,元以怀疑自己当社畜当上瘾了……
她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非常紧张的慢慢靠近了升降梯,在脚踩上踏板的瞬间,这声响更加清晰:就是从底下响起的。
“声音从这下面传来——”元以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快速下降的踏板吓了一跳,尾音化成不受控制的尖叫,“啊——!”
她整个人跌向下方,手徒劳无功摆了两圈,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但因为惯性太大没能成功拉停她,反而跟着元以一块掉了下去。
幸好升降梯下落的速度没有快到“噌!”的那种程度,元以跌下去后只是被摔懵了一下,有点疼,但不多。
……还好刚刚忍住憋下去了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脏话,身为高素质大女人,她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爆粗口的。
元以回头去看那位拉住自己的好心人是谁,结果刚好迎上对方关心的眼神,耳麦中他的声音呲呲啦啦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不知名的电子讯号影响:“元以,你没事吧?”
黑发青年拉着元以的肩膀上下打量她,生怕把她摔出什么好歹。
元以感动极了:“我没事,真的很感谢你拉住了我,不然我一个人摔下来还真有点害怕。”
宋修言,中国好同志!
要是这次从海里安全出去了,她一定要亲自做一顿大餐宴请他!
宋修言闻言多少安心了些,放下抱着元以肩膀的手:“……没事就好。”
“轰——”,在两人对话的这功夫里,升降梯停了下来。
他们正对着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元以和宋修言打开头灯借着光亮看向前方,可见范围不算广,只能看到一些管道:“咱们这是掉到哪一层了?”
因为在他们进入飞船前没有人进入过这里,所以关于飞船究竟有几层大家都不清楚,目前只知道底层是后勤区,顶层是驾驶舱。
刚刚升降梯下降的速度很奇怪,元以无法判断他们下落了几层。
宋修言摇头:“我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但应该不是底层后勤区。”
元以心里有些发怵,离宋修言更近了点:“这艘飞船是不是大的有点过分了?”
“是,从外观来看这艘飞船最少有五层。”宋修言扭头看她,“你还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宋修言这样一问,元以才反应过来从刚刚摔下来以后到现在,她就没听到那些咯咯嘶嘶乱响的动静了:“听不到了,……宋修言,我怎么觉得,这声音是故意引诱我到这儿来的?”
元以大胆假设做出猜测,只是这个猜测未免有些瘆人,她说完自己都觉得心里发毛。
他们两个现在还站在升降梯上,好歹升降通道下面有光照着,多少能给人安全感,元以生怕自己脚一落地就被什么从黑暗里探出来的触手一捆带走……
宋修言:“那要一直留在这儿吗?”
升降梯现在只有底部的一圈灯饰还亮着,其他告示灯统统都熄灭了,不知道刚才的下降是设备出现了故障,还是因为某些“东西”运作导致的。
虽然知道多半是没法联络上顶层的人,但元以还是拉着宋修言尝试了几下,但除了他俩的声音以外完全没有回应,她又小心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按钮,压了好几下上行键也没用。
……更纠结了。
不管是留下来还是走出去,等待的时间都是未知的,但氧气瓶只能提供一小时供氧,要是出什么岔子可是会丢命的。
【搞得我都紧张起来了,这什么情况啊,真是未知力量作祟吗?】
【不知道,反正虚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我的妈呀我一直在元以直播间里,那个怪叫声真的把我吓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那到底该留下还是该出去啊,主线剧情这才刚推不久,可别一下子两个嘉宾全都嗝屁退出了】
元以思索几秒,果断做出结论:“我们暂且离开升降梯,就在门边等着,看看教授他们能不能想办法下来,就等五分钟,如果等不到人就只能靠我们俩想办法离开这儿了。”
“好。”宋修言赞成她做的决定,“为以防万一再出现什么情况分开我们,还是拉着手腕比较好吧?”
言之有理,元以伸出胳膊:“你手大方便抓,你拉我胳膊。”
宋修言依言握住了她的手腕,力度穿透潜水服的布料真切落在肌理上,元以总算是有了些安全感。
他们小心离开了升降梯,就待在门框边安静等待,梯箱还真就一点点重新挪上去了。
这下所有外物的光源都彻底消失,只剩下头灯照亮周遭小片空间。
元以转头看他,青年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黑暗中,手牢牢握着自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她竟然能盯着宋修言思绪持续性跑偏。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宋修言就和可靠与安全感两个词挂钩。
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只要站在她身边,她就会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