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以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大老板是个女性,却从来没见过这位老板的样子。
Nine是家族企业,但每一代上任掌管整个集团的胜利者无一例外都把自己的个人信息保护的很好。
家族权力的转接都是沉默的,只有新的家主接位才会透露出一星半点儿的消息来。
兰斯洛似乎收到了消息,安静半晌凑到元以耳边,轻声叮嘱:“小姐,先生说让您先别过去,大老板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元以回过神来:“哦,好,我知道了。”
“走吧小姐,我陪你去旁边随便转转。”兰斯洛做了一个指引的动作,元以便跟着他往一边走去。
只是元以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女人,她对这位大老板的长相很好奇。
不过……既然没有让她过去,那再好奇也还是别靠近比较好。
“今晚父亲喊我过来,原本是想让我去见谁?”元以好奇,“我以为一过来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见人呢。”
兰斯洛答:“先生通知过了,让您不用操心这些事。”
元以挑眉:“那个本来要跟我见面的男人该不会根本就没有来吧?”
兰斯洛没说话,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下。
她果然没猜错,看来哪怕元录任急切地想要让自己女儿多认识点家世极好的青年才俊,也还是有人看不上元家。
那如果这么看不上的话,当初答应下来做什么,岂不是让两边都没脸?
元以纳闷,但归根结底这人不来更好,也不用她担心该怎么应对了。
兰斯洛目光落在小厅角落里摆放的一个小沙发上:“小姐,我们去那里坐着休息会儿吧,您穿的鞋也不太适合久站。”
怪不得元录任器重这个秘书呢,眼力见确实是常人难以匹敌的。
坐在沙发上后元以舒服地松了口气,她很少穿这种高跟鞋,虽然走路也能虎虎生风但脚后跟上戳着细跟一久也还是会很痛。
刚想跟兰斯洛说点什么,元以就被后方的一道女声吓了一跳。
“我说过了,这个项目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但你们在做决策的时候完全没有听我的意见,那我也无话可说。”
“不管这个项目造成什么后果,都跟我没关系,该怎么跟老板交代那是你们要关心的事,别来问我。”
元以好奇的回头张望,沙发后的露天小阳台里站着一个女孩,她没有像其他女士一样身穿礼裙,而是方便行动的黑色西装。
半扇纱帘刚好挡住了她的面容,元以看不到那个女孩究竟长什么样子。
“你们说什么?老板同意的?”女孩还在打电话,“不可能,这么荒谬的项目内容她怎么可能同意,你们没有在推卸责任吧?”
元以感觉再听下去会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于是抬手捂住耳朵。
兰斯洛错愕:“小姐,你——”
她很小声的说:“露台那里有人在打电话,我们还是别听了。”
“没事的,那位女士已经挂断电话了。”兰斯洛笑了下,“不用堵着自己的耳朵。”
元以放下手:“啊,真的欸,我刚刚还以为她还要再打一会儿电话的。”
他眼睛弯了下,又很快的在唇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要出来了。”
元以立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将头偏到一边去。
露台那人走了出来,看到外面小沙发上多了两个人后还有些意外,而在看到兰斯洛后更加意外:“这么正式的晚宴你怎么带女伴过来了?”
兰斯洛:“这位是元总的独女,并非我的女伴。”
元以和她四目相对,女孩连忙道歉:“啊不好意思,冒犯到您真的很抱歉。”
这个女孩子眉眼生的甜美可爱,但气质飒爽,看起来风风火火的。
“没事。”元以礼貌微笑了一下。
女孩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左眼中有红光闪了一下,而后她冲着元以兰斯洛飞快点了下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她快步离开了小厅。
“你认识她吗?”元以问兰斯洛。
兰斯洛解答她的困惑:“这是跟在大老板身边的秘书,叫苏挽云,很受老板器重。”
“老板身边只有她一个秘书吗?”元以好奇,“我记得大老板是有一整个秘书团的。”
“类似于晚宴和私人邀约这种活动,大老板只会带苏挽云一个人。”兰斯洛说,“她很得老板器重,是秘书团的首席。”
元以感慨:“那她真的很厉害很能干。”
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要跟她认识一下。
——
今天的晚宴堪称虎头蛇尾的巅峰,中途大老板就离席了,果然心情很不好。
元录任原本定好的要跟元以见面的那个公子哥也没来,最后见面(相亲)这回事自然就泡汤了。
但元以又不能提前离席,只好一直待在宴会厅里,兰斯洛在元录任的嘱托下一直都跟在元以身边,两个人就左瞧瞧右看看。
兰斯洛主要起到一个给元以介绍宾客的作用。
不过元以对了解这些人都是何方神圣没兴趣,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嗯嗯嗯”的含糊过去。
最后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元以这才跟她爸见了一面。
元录任是个头发花白长相硬朗的中年人,他看了眼元以,闷声闷气道:“今天出了些意外,你就先回去吧,下次有了妥帖的消息我会再让兰斯洛来接你的。”
“真是的,好好的家不去住,偏要一个人出来。”
元录任的眉头始终紧皱着,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说完这两句,元录任也打算离开,临走前让兰斯洛把元以安全送到家。
当然了,语气中全然听不出是父亲在担忧自己的孩子。
如果是原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伤心吧。
元以很敷衍的把元录任应付过去,然后跟兰斯洛上了来时坐的浮空车。
兰斯洛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什么,元以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难免好笑,于是开口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叹了一口气:“其实先生……是关心你的。”
元以知道他安慰自己源于好意,但说实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元录任眼里根本没有“女儿”这个角色存在。
“没事,不用宽慰我,父亲一直都是这么对——我的。”他对原主向来如此,只不过如今用这具身体的人是跟元录任毫无关系的元以,所以才不那么伤心而已。
真正会因为漠视而悲伤的原主,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