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咱们从杏花村离开这么久,你有跟师父师娘他们写过信吗?”
慕渊看着她摇了摇头。
他倒是让崔战庭在军营里面打听过刘郎中那两个儿子的下落,但至今还未有消息。
本打算为二老寻到他们的孩子之后再送他们回家的,如今时机还未到。
“也对,你这突然一下恢复记忆,又回到了你太子殿下的身份,需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
“我其实一直都想给他们写信报平安的,只是情况特殊,无法给他们送信……”
“就是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给他们写封信送到杏花村?”
慕渊知道她与刘郎中夫妻二人的感情是比他要深厚的。
“走,随我到书房来。”
说着他便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去,走的很快。
来不及多想,辛悠然很快跟上了他。
只是到了书房之后,她才感觉到慕渊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一阵阵温热传来,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想要挣脱他的手,发觉他握得很紧,用了点力气才挣脱开来。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辛悠然忙讪笑道:“不是要写信吗?咱们赶紧地吧,我还要回客栈看冷月……”
慕渊听话的准备好了纸张,“娘子会研墨吗?”
这个倒还难不倒她,爷爷平日里也喜欢写大字,她却没有耐心,不感兴趣,但每次帮老头儿研墨的话,可以给十块钱的零花钱,她做这事儿可开心了。
“那必须会。”
说着辛悠然就开始研起墨来,边研墨边看着慕渊写字,
他的字体苍劲有力,看起来很有大家风范,笔锋比爷爷的更加凌厉。
“娘子要跟他们说什么?”
辛悠然想要说的话可太多了,她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了。
“那我开始说咯。”
“我语速尽量放慢一些。”
“你可得跟得上呀。”
慕渊低着头,在辛悠然看到的地方,轻笑了一下。
这种事情,他还真是头一次做,确不敢保证能不能跟得上。
“娘子只管说便是。”
“师父师娘好,这封信来的有些晚了。”
“主要是寄信不太方便,望你们二老见谅。”
“我与郎君一切安好,切勿挂念。”
“你们二老也都安好吧?”
“不要再去山上采药了,年纪大了,很是危险。”
“我打算开垦一块儿荒地,作为实验田,中采药,你们都需要什么草药,不妨告知于我,我可以在试验田里种植。”
“若是成功了,你们就不必再去山上采药了。”
“另外还要告诉你们一件喜事,我现在开始做香膏了,前些日子做出来的香膏都卖了一百两银子呢!”
“嘿嘿嘿,我厉害吧?给你们寄两盒我做的栀子花香膏回去。”
“劳烦师娘自己留一盒,剩下的一盒帮我带给童婉,就是咱们隔壁那小女孩儿家里。”
“想要跟你们说的话太多太多了……”
“感觉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不过以后我会经常同你们写信的。”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去山上采药了,我可是有千里眼呢,时时刻刻监视着你们。”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辛悠然说着说着,眼含泪光,她背过身去扇了扇眼睛,深呼一口气。
没有将眼泪流下来。
经过老李的事情,她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随后她从袖袍中拿出两盒栀子花香膏,放在了慕渊的书案前。
“嗯,就写这么多吧。”
“寄信的时候,可以带上这两盒香膏吗?”
她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邮寄方式,是要飞鸽传书吗?
那香膏估计就没办法捎带了,毕竟谁家信鸽腿上还给带两盒香膏呀,会不会还没飞到地儿就给坠地不起了?
慕渊看了看眼前的两盒香膏,思忖片刻,便做了决定,“可以,正好我手下有人要去那边一趟办事,让他给捎过去便可。”
“娘子还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的?”
辛悠然一听,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既如此她就不客气了,随后又拿出了自己的钱袋子,把里面那张皱皱巴巴的银票递给了慕渊。
“还有这个。”
“本想着我有机会回杏花村再亲自给他们呢。”
“这下可真是太好了!”
慕渊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银票,展开之后发现是一百两的银票。
她不是说总共才挣了一百两吗?
这是都要给刘郎中他们?
“娘子,这于你而言,会不会太过贵重了?”
“或许你可以暂时给他们五十两,以后赚了钱,还可以再给。”
辛悠然摇了摇头,“你不懂,这可能是最后一个了,像我这种情况,说不定出了你家宅院的门就被人嘎掉了。”
“所以,就像尽孝一样,一定要趁早。”
“我确实挺喜欢钱的,但我也知道钱什么时候都是挣不完的,所以我还会挣的,别担心。”
“其实师父师娘他们之所以冒着风险去山上采药,主要原因还是那些药材实在是太贵了,他们都是去村里给人瞧病的。”
“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若是把诊费提高了,那些人怕是都看不了病了……”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钱他们肯定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多半还是采买药材。”
“若是有钱能买到,那就不用再辛苦跑山上了。”
辛悠然说着说着,发现慕渊又在用这样的眼神一直望着她。
是不是她过于敏感了?
不知是何时,反正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
就……有点子尴尬,她很快回避掉眼神,“慕渊,你能再写一封信吗?”
“把这银票装进去,就说这是要他们买贵一些的药材的钱,不向病人收费,算是做善事了。”
“不然我怕他们不会用这些钱的。”
“哦……”
慕渊又拿出一张纸,开始动手写了起来。
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响起:即便是血影顶着这张男人的脸,他竟觉得这张脸为何如此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