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口，风远道在面前一个个摄像头机位的威慑下自然也不可能说话。
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能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玩笑般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还紧张吗？”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听见了这声音里蕴含着的那一丝笑意。
风远道沉默一会，极其小声：“……不紧张了。”
少女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真的假的？”
“不对，你不能说话。”
“万一被他们认为你有神经病咋办。”
“你听我说就行了。”
闻言，朝自己身旁依旧还在跟贺清韵聊天神色毫无异常的向安歌看了一眼，风远道松了口气。
看来刚才那句音量极小的话并没有被别人注意到。
“七天后当天选票规则如下，一共1000名观众，一人一友情票，单独一张不可投其他组合，四名评委，每次打分一分代表10票，满分十分，九分代表90票。”
“给第一组打分5分代表五十票，第二组打分六分代表六十票。”
“评委票与观众友情票总统计，排名前25名可进入下一周录制。”
“那么接下来，就请选手们自行两两组队，接下来的六天是你们两个的时间，我们将会在每一间宿舍旁配置一间录制室，录制室共50间，大家可以商议分配哦。”
主持人拿着话筒依旧在讲解规则。
选手们来自天南地北，除了提前认识的朋友、那些很外向在刚才和其他选手建立起良好关系的，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选择认识时间较长一点的室友。
“你这次录制节目不能带手机也没有有其他娱乐活动，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吗？这毕竟是综艺节目毕竟有很多摄像头，你不能在这种地方跟我说话，万一被人营销成你有神经病该怎么办。”
少女絮絮叨叨地在耳边说着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风远道还是垂下眼，突然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感受到那熟悉的冰凉手掌，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将其握入手中。
向安歌喝了一口枸杞水，仔细思考着主持人刚才说的规则，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风远道。
“远道啊，你听见刚才的规则吗？有没有什么想唱的歌？最好选双人合唱的那种，或者咱们选最近新出的网络热歌也行，观众说不定会投友情票……”
目光移动的那一刻，他眨眼，“你的脸很痒吗？”
“动作轻一点，脸红了可就不好了。”
少年垂着眼，视线不在台上的主持人上，也不在其他观战选手上，只是单纯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链。
听到向安歌话的那一刻，他才像如梦初醒似地转头，那张冷下来看上去就不好惹的脸上挂着抹笑意。
看见这抹笑容的向安歌一愣，战术性又喝了一口水。
“你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
“还是说脸太痒了，把你给痒笑了。”
风远道：“……”
握着那只别人都看不见的手，风远道朝着向安歌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对，有点痒。”
会吓人吗？
不会。
他慢慢摩擦着手链上蜘蛛银饰的纹路。
不是一直都有一句话吗。
……你害怕的鬼，是我朝思暮想的人。
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能碰到了。
风远道的手下意识握紧，却又在反应过来自己力气太大后轻轻放开。
“你想抓我手啊？”
少女嘟囔了一声：“那你就抓吧。”
“反正我也抓过你的。”
“等等，咱们继续说综艺录制的事情。”
“我接下来的七天可能都没什么空，只有最后一天能来看你唱歌哦。”
心中下意识闪过一抹失落，但想到对方可以在七天后直接听见自己唱歌而省略训练过程，风远道又突然开心起来。
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他轻轻把自己的脸贴上了那冰凉的手背，表达自己知道了。
“嗯，你知道了就好。”
“先提前跟你说一声嘛，免得你又胡思乱想的。”
胡思乱想？
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风远道在心里默默反驳。
“规则讲解就是这样，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摄影师提问哦～那么接下来就正式开始咱们真正的歌手第一期节目录制吧～”
主持人看着自己手上的台词卡，貌似已经讲完了所有规则。
那圆台上坐着的四位老师神情不一。
灯光暗了下去。
第一次的100人见面，暂时落下了序幕。
在圆台上灯光消失之后，100人的选手座位上爆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看来大家都在努力寻找与自己搭档的队友。
贺清韵慢慢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裙子被弄出的褶皱。
她看着向安歌露出明媚笑容，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甩到他怀里。
“我去燕子那边啦，你们两个加油哦。”
楼下的台阶处，站着一名像是在专门等着贺清韵的女生。
她神色冷漠，穿着简单的长袖长裤，面容算不上精致，但看久了却相当舒服。
看见贺清韵离开座位，那女生脸上绽放一抹淡淡的笑意，主动伸出手去拉她。
贺清韵也拉上了她的手：“燕子，咱们去练歌吧？”
随后，她们俩就一前一后走出了录制厅。
向安歌看着两人离开，失笑接过糖果，打开包装纸放进嘴里，又慢慢喝了一口枸杞水。
他扭头看向风远道：“那咱们俩应该没什么其他说的了吧，先回宿舍决定唱哪首歌？”
就在风远道刚打算回应时，他感觉自己手中一空。
消失了。
他顿了顿，随后不动声色放下了自己的手。
“时间到啦，我先走了。”
少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声音出现，随后便再也听不见了。
……好快。
“好的，向哥，那咱们快走吧。”风远道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干脆抢先站起身来走下台阶。
向安歌紧跟着他一起出了闹哄哄的录制室。
看着脚下像有风火轮，身后像有狗在追的风远道，向安歌虚弱抬手拍住了他的肩膀。
“那个……能让我先去上个厕所吗？”
“水喝的实在太多了，憋了半个小时，我有点尿急。”
风远道：“……”
风远道：“其实你可以直接去，不用问我的。”
“反正最后你也要回宿舍，我也是回宿舍。”
“我怕你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