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若是儿子呢?”
“儿子也一样啊,怎么了?”
刘珏搂着她,“若是儿子,他便是中宫嫡子,朕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田世舒撇撇嘴,“给你当继承人,不如给我做继承人,他还可以出去玩玩,五湖四海随便逛,哪像你!”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困住你一个也就算了,如今我也哪里都去不得。回趟娘家都跟做贼一样,我爹都嫌弃得不行。”
“咱俩说的也不算,还得看他是不是那块料。”刘珏听着她的抱怨并不生气。
“你不是吧!他还没出生呢,你就算计他。咱算算啊,你今年三十六了,你当初二十六即位就算早的了吧,合着你还得打工二十多年?我不干啊!你趁早培养好刘昊。”
“昊儿啊,你不是说他是学术型人才,做皇帝只怕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教他啊!”
“好,好,朕知道了,你急什么。”刘珏安抚好人,叹了口气,他这个摊子还成烫手山芋了?
这日田次辅受到皇帝召见,询问刘昊之事。
“二皇子自然是好皇子,陛下担心什么?”
“昊儿一向心思浅,朕怕把他放到高位反而害了他,一直以来他心思也不在朝堂,他搞得那些东西您可见了?”
田立人点头,“当初是当初,二皇子能想明白的,只是二皇子的婚事要上心些。”
“唉,朕想从小户人家里选一个,您以为如何?”
“卑贱之家只怕见识也浅薄啊。”
“皇后和她二嫂办的那个女学学生如何?听说他们的财会科学子可以吊打户部官员。”
“这个……身份是不是太低了些?”
“您哪日方便带昊儿去认认人,看可有看对眼的,既然不能选高门就选一个可心的吧。”
田立人只好点头,太子薨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大宛百姓无福啊。
“还有一事,朕打算今年对东瀛用兵。”
“陛下,咱们财政吃紧啊!”
“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决定,朕是做个北边看的,再者朕接到线报说东瀛有好几座金矿和银矿……”
田立人眼神亮了,“可真吗?”
“自然。”
田立人起身,“老臣会和内阁商量着办,陛下当以保重身体为要,娘娘那里也离不开您。”
刘珏点头,“朕等你们好消息。”
金银矿地图是上海府奏折里带来的,这小子竟然直接递到了他这儿,没和老丈人通气?
后悔,当初怎么脑筋一抽,就把身份给他了,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当然了,随奏折来的还有另一张图,那是一匪二匪的画像。
田世舒已经收了三年画像了,见儿子们都很健康她也高兴,三润知道这是哥哥们,还问:“娘,哥哥们为什么不来京城?”
“因为他们父亲……”她顿了一下看了三润一眼,“他们父亲有差事,不能离开。”
“大舅舅说他们快回来了,是真的吗?”
田世舒诧异:“是吗?娘不知道呀!”回来做什么?万一走不掉怎么办?
“娘,哥哥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对吗?”
“对。”
“娘……那父皇呢?”
“父皇啊?”田世舒对上女儿天真的小眼神,“他是你和哥哥们的救命恩人啊。”
“噢。”
“三润有没有遗憾没和哥哥们在一起长大?”
三润歪头想了想,“是不是我和哥哥们在一起,就不能和娘还有父皇在一起了?”
“是……你会和你爹还有两个哥哥在一起,或者还有一个后母吧。”田世舒的声音很轻,摸摸女儿的两个小揪揪,问:“大舅给你们上课了?”
“嗯,大舅讲课好玩,外公讲课想睡觉。”
“哈哈哈这话别让外公听见他会伤心的。”
刘珏进来时田世舒还在发呆。
“想他们了?”
“嗯,有点。”田世舒扬扬眉,“这是没法子的事。”
“怎么没法子,朕去抢过来如何?”
“什么时候改行的?”
“嗯?”
“您做强盗都不告知家属吗?”
“胡言乱语,朕是为了谁?”刘珏见她笑了,才凑到她跟前说:“跟你说个事儿,好事。”
“什么?”
“朕要打东瀛,你爹同意了。”
“真的?”
“真的。”
“陛下打算怎么管理那里?”
“嗯?要不设个省?”
田世舒摇头,“那里的居民人性不行,是典型的有小节无大义之辈,很容易被他们的表象骗过去。”
“那依你之见?”
“最好寸草不留,只是面对妇孺咱们的兵只怕会心软,不如直接用大炮轰。”
刘珏端详着她的肚子,略有迟疑:“朕想给你们母子积些功德……”
“那陛下就减免百姓赋税好了,为何要便宜了外人?更何况我们母子如何他们还影响不到。”
刘珏不和她争,只顺着她的话说了采矿的事。
田世舒则在算时间,踏平那里怎么也要两三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去旅个游参观一下战争遗址,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刘珏见她笑得阴恻恻,打了个冷颤,“差不多行了,陪朕走走。”
“陛下,臣妾有个请求。”夫妻俩边走边说着话。
“有什么就说,怎么还求上了?”
“嗯,不是很好办。”
“先说来听听。”
“臣妾想请您废除阉人之法。”
刘珏沉默良久,“确实难办。”
“陛下,难也要办啊!这个实在太不人道了。”
“朕想想该怎么办。”
“您可以写信问问安乐公,西方那些国家都是怎么做的。”
“朕知道了,你别管了。”
陪皇后午睡后,刘珏来到御书房,见到来回伺候着的太监们,想起皇后的话。
取消,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人道,要怎么解决?
“喜来,今天皇后的提议取消阉人制,你觉得呢?”
“娘娘最是宅心仁厚,对我们这些奴才也一向和气,只是奴才觉得这事儿解决起来不容易。”
“朕不是要你夸她。朕也想改一改,一时没有头绪,你说说你们的苦楚。”
“合宫里的奴才十有八九都因为家贫吃不上饭了才走了这条路的。若说实际的困难,都是腌臜事奴才怕污了您的耳朵。”
“没关系,朕恕你无罪。”
“每年因为切割那处伤口不好就要死不少人;咱们排尿不利索,怎么洗身上都有味道;再就是年纪小的不在发育惹人嘲笑;岁数大了没个知冷知热的,也有俩奴才凑一块过的,前朝还有对食的,如今娘娘不断放人出去,已经没有这样的事了……”
“说来惭愧,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从未想过你会受这么多苦,娘娘说的对,是要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