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7章 俄罗斯套娃
两日后，帝后二人收到太傅的折子。老人家先在折子里检讨了自己，然后才谏言要带孩子们回西南老家闭门读书。
帝后两人前所未有的犹豫，“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刘珏犹豫。
田世舒叹口气，“他老人家担心这些孩子不是生产也不是没道理，他这是想起微露草堂了？就当出去游学吧，给晨儿他搞个假身份？侍卫暗卫多派几个应该没事。”
刘珏不敢贸然答应，“朕再想想。”
田世舒点头，“是要好好想想。老爹这么一张罗我也心动得很，还是你冷静些，我听你的。”
刘珏搂过妻子，“朕当年也是八岁离开家的，一走十六年，再回来总觉的这里不是朕的家。唉.......”
“美的你，谁要给你看那么久孩子啊，最多两年就得回来了。”
“嗯，这倒是。再想想。”刘珏叹口气。
田世舒不理他，翻开一本折子，冷笑了一下，“这折子递上来骂我的？”说着把折子扔到皇帝怀里，“你看看吧。”
刘珏打开一看竟然是太原府为当地一望门寡请建贞节牌坊的折子。
按说这本也到不了他们这儿，看来这是故意的了。
“简直不知所云！”刘珏扔了折子，“这事儿你别管了，朕自有安排。”
他所谓的安排便是大朝会上痛斥了各地给女子立贞洁牌坊的行为，“朕看不出这种事有什么荣耀的，牺牲女子一辈子换来家族的利益，这是吃人肉喝人血，与畜生何异？给朕查清楚这都是什么吃人的家族干出来的勾当这些人家出来的仕子不得录用。诸位大人有异议？有便提出来？”
便有不知死活的几人说了一堆孔孟之道。
“前几年科举改制时便有人反对说偏离了孔孟之道。朕记得皇后当年有句话说的很对，董仲舒先生重新解释了孔孟之道才顺应了时代需要，程朱理学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朕以为如今的儒家们也可以顺应一下潮流。各位大人不防听户部说一说，我朝人口结构面临的严峻局面。”
田世舒率先出列，“我朝现在男女比例失衡严重，诸位大人不可不察，东南地区100:131，西南100:113，川蜀100:133，京津冀100:128，诸位大人请注意多的都是男子，也就是说全境都有大批男子娶不到媳妇。”
刘珏哼了一声，“几位，你看你们要不要和这些光棍说说孔孟的道理？”
礼部尚书出列，“想不到情况已经如此严重，臣以为应该放低女子婚育年龄。”
刘珏摇头，“医学院给出的最佳婚育年龄是十八岁，在这之前对母体、婴儿危害都很大。大人没觉得这两年新生儿死亡率低了？这都是医学院的功劳。
朕这几日翻了翻唐宋时期的立法，有些心得，你们三法司听一听，一是鼓励寡妇再嫁，二是限制女子买卖，三是限制纳妾，朕再加一条，禁止豢养家伎，刑部牵头形成律法送往各地。”
诸位大臣讷讷不敢言。
退朝后公房里差点打了起来，纷纷指责把折子递上去的人。
田世舒对这此充耳不闻，这几年她都习惯了，每回新人入朝都跟有啥大病似的先来踩踩她，好似踩她有助于他提升官威？
刘珏也很无奈，可人的思想不是一下子就能转变的，尤其这种自下而上的抵制，统治者只能教化，新思想刚刚传出去，形成风气还要时间。只是这样一来他自觉亏欠了田世舒。
于是这种亏欠就化成讨好，不仅讨好妻子还要讨好田家人。
这时候刘珏才深刻理解为何外戚能做大做强，若他面对的不是田家，这一家子不恋权，说不得朝中已经出了杨国忠。他痛快的批准了田立人游学的折子，刘晨也被打包带走了，同去的还有三润。
因为三润是田家这些孩子的定海神针，有她在，这些孩子不大会出乱子，大人们才放心些。
许是孩子们不在身边，刘珏又开始放飞。
这次老爷子回乡，太医院特意做了虎骨膏。剩下的大补之物就都便宜了快五十的刘珏。
这人从前并不怎么沾酒，谁知这两天每天都要浅尝一杯，田世舒讨要他还不给。搞得她很狐疑，“这酒.......”
“你好不容易才戒酒，还是不要再碰。”刘珏劝她，“要不咱俩分开用膳？”
田世舒：.......
“其实并不好喝。”刘珏心虚地很，有些欲盖弥彰。
过了半个月田世舒琢磨出点味道，“你最近？”
刘珏很高兴，“朕还年轻，兴致高些有什么不对？”
田世舒若有所思，“可是之前？”
“那不是被你儿子闹的，朕累得没空想别的。再说朕也没亏待你吧？”刘珏咂吧咂吧嘴。
“我只是觉得你还是悠着点吧，年纪不小了，别再闪了腰。”
“浑说什么呢，还是你真觉得朕老了？”
“老不是很正常的吗，谁也不能永远年轻啊。”田世舒不以为意，裹着被子准备休息了。
“那不行，朕的妻子风华正茂，朕怎么能老呢？”
“这也能争个输赢？再说我小你十一岁啊！我还没成年你都成亲生子了。”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下辈子朕等着你总行了吧？”
“可别。”
“怎么，你还惦记他？”刘珏在这方面绝对是高度敏感。
“下辈子我要做大熊猫，你们少来沾边。”
“猫？那有什么好？”
“食铁兽知道不？我在巴蜀的时候去老林子找过，憨憨的很可爱。”
“那也没有放着人不当去当牲畜的道理。”
田世舒暗地里撇撇嘴，“那可不是普通的牲畜呢。”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答朕的问题？”刘珏又开始拽被子。
“您问什么了？”田世舒连人带被被某人捞了过来。
“朕问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田世舒眨眨眼，“咱们在一块多少年了？”
“成亲十年。”刘珏哼哼。
“都十年了，可真快啊！”田世舒叹息道：“往事就像一道疤，你若不去看它，倒不觉得有什么，你若低头看，就会发现........它就在那里。至于你说放不放得下，什么才是放的下，什么是放不下？我也分不清，好的坏的不都是我的过往吗？”
刘珏狠狠的咬了她一口，“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骗骗朕？”
“傻瓜，我心里有你，人也陪着你，你还想怎么样？”
“得全都是朕才行？”
“哎呀，真是岂有此理。那我爹娘兄弟们，孩子们呢？”
“放朕这儿！”刘珏听到她说心里有他时就不别扭了，只不过老男人也要撒娇矫情一回，“朕把他们放心上，你把朕放心上岂不是刚好？”
田世舒听得哈哈哈大笑：“俄罗斯套娃吗？”
“啥娃？”
“改明给你寻一寻，也不知有没有。”田世舒依然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