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君轻尘收到君初静的来信,就急匆匆的进了宫,将信交给了皇后。
皇后看完信后,满脸愁容,“静儿真的去了北疆。”
“是啊,再有些时日,就到了。”
皇后忍不住叹气,“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能放心的了。”
“母后,你放心,带静儿过去的人,很可靠。有他在,静儿不会有事的。”君轻尘安慰,“再说了,现在父皇得知静儿还活着,还在搜寻她的下落,静儿只有去北疆才能躲得过。”
皇后略略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那人到底是谁,你和寒儿为何这么相信他?”
“他……”君轻尘有些犹豫,“母后放心,我跟您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告诉我母后,他是谁?”皇后眯了眯眼睛。
“母后……”君轻尘抿唇。
“尘儿,你连母后都信不过么?”
“不是母后,是……是四哥交代我了,那个人身份有些特殊,暂时保密,还不能透露。”
“尘儿!”
君轻尘犹豫了下,“既然母后执意想知道,我便告诉您吧,那个乌夜苍是……是顾玉祺!”
“顾玉祺?”皇后重复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然后陡然抬眸,“他是……安平王的小世子?”
“是。”
“当年他……他没死?”
君轻尘点点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没死,这些年一直在北疆。母后,他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的秉性如何,您比我清楚。所以,您就放心吧,他肯定不会伤害静儿的。”
皇后闻言却脸色凝重,“这些年他一直在北疆,现在突然回了帝都,只怕是因为当年安平王被杀来向你父皇寻仇的。我想,上次他劫持静儿,也是这个原因吧。”
君轻尘急忙解释,“母后,他答应了四哥,会好好照顾静儿的。”
“玉祺这孩子当年的性子和安平王一模一样,心底善良,重情重义。只是,他如今经历了灭门之仇,现在便不好说了。”皇后说着心里有些不安,嘱咐君轻尘,“你派人去北疆走一趟,确保静儿安全我才能放心。”
“是。”
君轻尘临走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折了回来,“对了母后,玉祺大哥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他现在是北疆的北疆王,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只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母后明白,你回去吧。”皇后看向窗外,眸光一点点敛起。
静儿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她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早日回到她的身边。
只有将文贤太子一案平冤,才能证明安平王当年翻案无罪,到那时顾玉祺的身份才能昭告天下。
……
君轻尘刚出了凤仪宫,就直接被请去了华清宫。
这些日子以来,兴帝身体逐渐恢复了些,如今他已经能够正常上朝,处理政务,只是他现在不能太过劳累,更不能动怒。
君轻尘随着贵明入殿,心中有些忐忑,父皇这个时候叫他过来,难道是得到了静儿的消息?
“老八来了。”
正思忖着,陡然听见兴帝的声音,他慌忙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坐吧。”
君轻尘有些受宠若惊,“多谢父皇。”
自从静儿出了事之后,父皇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这么亲切过了,他有些不习惯。
兴帝放下奏折,“朕听说,你在府中养了一个妾室,还是个青楼女子?”
君轻尘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瞒不过父皇,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自然不能像那日在凤仪宫说的那样,“父皇,儿臣……”
“你真是胡闹,堂堂八王爷,将一个青楼女子带入府中养着,像什么样子?”兴帝将人打断,声音陡然冷厉。
君轻尘心中一紧,“父皇,儿臣喜欢她。”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青楼女子?”兴帝冷鸷的眯了眯眼睛,“朕给你三日时间,将人赶出去。朕这就和你母后商量,早日为你赐婚!”
“父皇,雪央她怀了儿臣的孩子,儿臣怎么能赶她走?”君轻尘急道。
“她怀了你的孩子?”兴帝皱眉。
“是。”君轻尘迎视上那双冷厉的眸子。
兴帝严厉的看了他半晌,大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君轻尘心里发沉,就在他以为兴帝会发火的时候,对面却传来冷沉的声音,“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再赶出府。”
“父皇……”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最好你亲自动手,否则……朕派人去做,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父皇,你不能这样,这是我的事情,你怎么能干涉?”君轻尘咬牙。
就算他真的纳了位青楼女子又如何,他父皇是不是也管的太宽了?
“尘儿,你可知道,将来你要继承我东临江山的,你的事情,就是家国大事。在你娶妃之前,决不能先纳一位青楼女子,你明白么?”
君轻尘闻言,顿时浑身一震。
他要继承东临江山?
一直到回到八王府,兴帝的话还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徘徊。
他从未想过要做皇帝,这江山将来是他四哥的,而不是他的!
他只想做一介懒散闲王,和雪央生上几个孩子,然后一家人游山玩水,寻找美食……
今天,最令他震惊的是父皇的态度,这些年来,他对他这个儿子绝对算不上好,甚至不及对君轻夜一半的宠爱。
权术制衡,他更是玩得炉火纯青。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平衡那几位兄长。除了他之外,甚至每一个人都有继位的可能。
然而,他却突然告诉他,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让他来继承皇位。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不敢接受,也无法接受……
是不是因为君轻夜现在被贬做了庶人,所以父皇才会将希望放在他身上?
君轻尘摇摇头,然后狠狠捏了下眉心。
父皇太善变了,他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