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想问，为什么这么绝情，这么狠心，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
陆运良摸摸下巴，看着程飞扬迷茫的双眼笑了：“想就联系啊，我昨天还跟他联系来着。”
“你，找他做什么？”
“他漏了块表在宿舍，坏的，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我见人家没扔，我也没敢乱扔就问问他还要不要。”
程飞扬把手放进口袋，手指蜷了蜷：“他还要吗？”
陆运良：“不要了。”
“可能他不知道修修还能用，我认识个朋友修表的，要不你问问，我拿去修？”
“行，晚点有空联系。”
程飞扬立马端端正正坐好：“现在问吧，我明天不是休息吗，趁我朋友没出差赶紧让人家先修，你快快快。”
“……”，陆运良：“他人不在，晚点修也没事。”
“择日不如撞日，快快快。”程飞扬心想，再晚点，他要得相思病！
陆运良被人手把手按住手机屏幕找出车臣枫号码，他要无语死了：
“好好好，我自己来，你放手！”
程飞扬抽出手，坐在一边乖巧的竖起耳朵。
“……你至于这么想人家嘛。”
“你快打，这个点他起床了的。”
陆运良被他整得没有办法，按通电话。
程飞扬紧张兮兮的盯住陆运良看。
可是电话那边传来忙音……
“呐，人家在忙，晚点联系吧，我要去忙了，你休息下归队。”
程飞扬笑的有点牵强：“好。”
抱负的希望太大，失望透顶。
此次出警收获重大，程飞扬捉住的李总直接供出，卖家大老板就在苏市。
程飞扬申请深入调查，但一直没得到消息。
案件再次拖住。
陆运良双手抱住头，这个队长做的糟心透：“靠！”
“你别靠，我们自己查不行吗？”
“怎么查，上面不给，你自己去查，被人分分钟弄死！”陆运良算是体会到车臣枫和白队长当时的艰难。
他这个队长如果想继续做下去也只能安分守己，如果像他们那样，也要到头了。
“我也想查，我做缉毒这么多年，谁他妈能忍住这种事在眼前发生！操！”
陆运良是没办法的了，程飞扬想去苏市的想法更加强烈：
“我先回去了。”
“等下，”陆运良叫住他：“车神的表，他说不用修了，看你们感情厚你拿去处理掉吧。”
程飞扬接过银白色的腕表，冰凉的握在手心，如它主人一般冰冰冷冷。
………
滨江城，夏末，
“去苏市后，万事小心，千万不要乱出风头。”
滨江城高铁站，程浩帮程飞扬检查行李，确保没有落下东西，嘴上又开始啰啰嗦嗦。
程飞扬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他这模样，半年前申请去苏市，一个月前才收到通知。程浩从那天起，每天在他耳边叨注意事项，为人处事技巧，官场之道。
好像离开自己，程飞扬会变成真正的废物一样。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程浩知道他嫌自己啰嗦，气闷的说道：“行行行，你飞吧飞吧！”
“……”
高铁极速的飞驰而过，
程飞扬收回目光，打开微信，置顶的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他忍不住再发一条：“天天问你在那边好不好，都没有一句回复。今天我不问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进苏市缉毒队了，你要是路过，我们聚聚，简单朋友间相聚。”
一条消息出去，和之前无数条一样，沉入大海。
在苏市的日子，比想象中的好，也许这里是属禾丰盛管辖的原因，这片小土地还算干净。
………
这天，冷得不正常，比四年前，和车臣枫第一次来苏市那天都要冷。
程飞扬裹紧羽绒服走在街上，依然觉得手脚冰冷。
“程队长，程队长！”
程飞扬回过头，人高马大的小费跟傻子一般朝他蹦跶。
“你能不能稳重点！”
“哎呦呦，稳重？去年你调我来，不是说看上我够傻，卖命不值钱的嚒。”
程飞扬无语：“老子没想到你这么傻。”
小费笑哈哈的：“等下你会比我还要傻，我告诉你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讲、”程飞扬干脆在路边抽烟，队里没什么事，回去闷得慌。
小费瞅一眼他手上的华子，不知道程飞扬来苏市经历了什么，烟瘾比以前大很多。
有些日子他们一起泡澡，见他身后都是新旧的伤痕，便知道，四年时间坐上苏市缉毒队队长，他有多不容易。
小费拿过他手上的烟盒，抽出一根闻了闻，这个味，始终不喜欢。
“我刚去市公安局交资料，看到有个人好像车神进禾局办公室，只看见个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包裹太严实不好认。”
程飞扬叼着烟，愣愣的。相隔四年，那个人毫无音讯，他发了无数条信息，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一点回复。
包括后面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慢慢的车臣枫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大家面前。
今天突然被人提起这个名字，程飞扬懵了许久没回过神。
他还记得我吗？
“我去一趟市公安局，队里的事让李子龙帮忙看着。”
小费：“嗳嗳，跑错方向了！”
程飞扬急忙掉头：“谢谢！”
小费摆摆手，车臣枫如果知道有个心心念念挂住他的兄弟，应该会高兴吧。
市公安局，
警务员远远看见一辆警车快速飞奔，眼见要撞进警务室，警务员急匆匆跑出来：
“停车停车！”
“吱……”，极速的刹车让所有人都躲闪开。
“谁啊，下车，下……”，警务员气哄哄的要过去拽人，待看清是缉毒队队长程飞扬后，惊讶的问：
“程队长，是你啊。”
程飞扬下车冲进大厅，匆忙道歉：“不好意思。”
警务员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苏市最不怕死的男人，缉毒队队长程飞扬，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已经传遍整个苏市。
“禾局长在吗？”
“在里面开会。”禾丰盛的秘书诧异看着程飞扬：“程队长有急事？”
程飞扬认真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