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农家院子里,长满青苔和半人高野草。
此时天空黑暗,院子没有一丝月光,程飞扬和森哥的两支手电筒只是普通亮度,能照射清楚的范围只有两人一怪物。
从井底上来后,森哥认出了程飞扬,立即用手枪对准他身体。
怪物极少见人类,特别还是陌生人,见到程飞扬顿时全身炸毛。
程飞扬想骂娘,三人行必有一死啊!
“你们不是在打架吗,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他就像和事佬,夹中间突然得罪两伙人,然后被围殴。
森哥诡异笑了笑:“我可以和它先弄死你,再处理内部问题。”
程飞扬欣赏他的战略,竖起大拇指表扬:“想得很美,但你怎么肯定它愿意帮你。”
“我是它主子的儿子,它算我半个奴才,不听我的话,回去让我爸打死它。你问它敢不敢。”
森哥对怪物阴险的警告,那表情鄙夷不屑,怪物绿色的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的。
程飞扬总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有人性,因为它能看懂人类的表情动作,以及听懂说话的意思。
他朝怪物友好的叫了声:
“喂,你好,我是华夏国人民警察,我负责捉坏人,比如像他这种抢东西,偷东西,还有打你,这些事都归我们管。你眼前这个是坏人,我会负责处理,你放心坐一边看着哈。”
怪物第一次见有人对它友好的讲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恶意,竟歪着脑袋懵懵懂懂的看着程飞扬。
森哥急了,小声骂了句畜牲:“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你敢乱听别人话,我爸绝对打死你!”
怪物头立马缩起。程飞扬在一旁笑得吊儿郎当的:
“你去你去,就怕你爸不敢来。敢当警察面打人,哦不,打不知名生物,让大家看你爸有多刑。”
“……”,森哥气得用枪指住怪物,命令道:“畜牲,你去弄死他!”
怪物看了看程飞扬,程飞扬回以一个坦荡亲切的笑容:
“乖孩子,不要听坏叔叔的话哦。”
怪物把目光看去森哥,森哥凶巴巴的嘴里骂着畜牲。
懂人性的东西分得清好坏,弓起身低鸣:
“呜呜呜。”
程飞扬满意鼓掌:“看,人家都能分好坏。”
森哥气得按下扳机:“去死吧你们!”
狭小的空间被子弹乱射,程飞扬和怪物四处躲避,院子都是野草没有挡子弹的地方,程飞扬退出倒塌的房屋,怪物也从里面跳出来。
院子里枪声停止,他们在外面等了会,没发现里面有动静,程飞扬正想进去查看,身后残留的半面废墙咔一声响。
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往外跑,可是,地方小,怪物刚好跟在他身后,被它挡了下。
仅是这么一下,墙壁倒下,泥砖块大片倾倒他身上。
四周扬起灰尘,程飞扬头破血流的从里面跑出来。
“喵喵喵。”怪物见他出来有些开心的喵喵叫。
程飞扬单膝跪地,头晕眼花的:“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怪物眨眨眼,那双诡异的眼眸出奇的清澈。
怪物走了,从房屋后跑去,森哥没出来,应该从那个方向逃跑。
程飞扬双眼被鲜血糊住,他摸不出到底咋了到哪里,只觉整个头部钝痛。撑起身体追了段路,最后头晕目眩晃两下踩偏了石头,跌倒在田地。
“玛德!”,大堆砖头倾倒全压他头部,出血不止可能还脑震荡了。
晃着身体站起,随手抹掉糊眼的鲜血,准备继续追怪物和森哥。
“别追了。”熟悉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程飞扬被鲜血染红眼眸睁不开眼,眯起眼看见车臣枫站在田地的草木后。
“你怎么回来了?”
车臣枫从黑暗走出,来到程飞扬面前,扫了眼他头部,没有回答他的话:“伤口先处理。”
程飞扬笑着摆手:“我会的,你快去追他们。”
倒塌的房屋后便是深山老林,森哥和怪物跑进茂密的树林,早不见踪影。
车臣枫简单的看了眼,无关紧要的说道:“说了不要管他们。”
程飞扬:“现在不是突发情况嘛,森哥如果逃出去,李大成便知道我们在这。如果他没逃出去被怪物整死了,怎么办?”
“他逃不掉。”车臣枫看人很准:“怪物性情不定,森哥总是激怒它,无疑是找死。”
程飞扬诧异:“所以,我们还管不管?”
车臣枫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不管,刚好留线索让禾局他们查。”
“?”,程飞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如果救森哥,所有事可能毁于一旦。如果不救,反而增快案件调查。
只是,毕竟一条人命,程飞扬有些犹豫。
“大是大非面前,以大局为重。”车臣枫看出他的优柔寡断,淡然讲了句话。
接着从背包掏出急救包:“坐好包扎。”
一只大手在程飞扬头上检查伤口,挨近的身体,都能闻到他身上衣服洗衣液的味道。
程飞扬哪里还管森哥铁哥啊,管他勒,生死有命。
珍惜当下……
“很严重吗?我感觉整个头都在痛。”
“嗯,简单包扎,马上去医院。”
头部的伤口让人粗鲁的对待,程飞扬疼得倒吸凉气。
但,他没敢出声,生怕包扎的人嫌弃他事多。
车臣枫技术很好,可惜忘记力度,下手没轻没重的:“痛就喊。”
程飞扬不想喊,那么丢人:“我能忍住。”
车臣枫无所谓,反正痛的不是自己,管他想怎么样。
绑好绷带,头没那么疼,程飞扬笑着伸出手要人拉一把:“我们回去吧。”
深邃的双眼瞥了瞥那只手,成熟清冷的男人表情竟有些纠结:
“自己起来。”
“我头晕啊,你可以不背我回去,但必须扶我一把。”
程飞扬指了指后脑继续道:“估计脑震荡了,痛死个人。”
乡村的风吹过,湿身后更加的寒冷。程飞扬受伤失血,冷得有些发抖。
车臣枫石头般硬的男人,仅淡淡的看着程飞扬,他不相信受点伤要人扶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