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枫沉默了会才回应:“禾局,我和程飞扬是两个世界的人,回头你劝劝他,没必要为我牺牲自己。”
禾丰盛双手背在身后颇为摇头:“他爸劝了七八年,能劝得动,早结婚生子了,还等现在三十多岁,疯疯癫癫的。”
“这件事也是难为你,在苏市的事没结束之前,阿扬可能都会纠缠你不放。不过,你放心吧,等事情结束,你回单位,只要不出现在苏市,时间久了,阿扬自然会放弃。”
车臣枫:“你确定吗。”
禾丰盛根本不了解程飞扬,那个家伙私下跟病态偏执狂一样,车臣枫和程飞扬第一次见面后,就已经被缠住不放。
多少年了,中间分别两年,四年,半年见一次,都没法熄灭程飞扬对自己的热情。
反而,他发现,程飞扬这次见面病得更重,居然动手动脚!
想到中午发生的事,车臣枫拳头握紧,愤怒的看向窗外,似乎在等程飞扬出现,然后追上去再打一顿以解心头之火。
禾丰盛张开嘴,想替程飞扬说的话硬生生憋回去。
说得好好的生什么气啊,年轻人心火太躁。
……
一小时后,程飞扬在大豪和小费左右护送下回到缉毒队。
“队长,等下我陪你进去吧,我了解交接程序,你坐一边,我替你翻译。”
程飞扬摇摇头:“不、用。”
他是真活该,舌头咬伤,刚做了清创手术。
大豪担忧看着他浮肿两片嘴巴,都成两条热狗肠了,怎么跟人家交谈啊:
“到底怎么摔的,差点咬断自己舌头都有?”
小费同样想不明白:“你先是打翻茶杯,然后滑倒砸烂茶几,接着咬破舌头?这么连串?你的身手,不应该啊。”
程飞扬摆摆手,什么都不想说,就是故意骗你们又怎样,心情不好,连说谎还要被刨根问底,崩不崩溃!
小费和大豪在后面小声议论这个诡异的惨案。
程飞扬不打算理他们,敲门进会议室,对上的是禾丰盛目瞪口呆加不可思议的表情。
禾丰盛被他脸上夸张的嘴唇吓到,着急走过来仔细看他的脸:“伤哪里了?”
“舌、头。”
“?”,禾丰盛凑近脸:“嘴巴张开看看。”
“……没、事”
“是不是被人扒舌头了?”
禾丰盛接触过无数残忍的案件,有些心狠手辣的凶手喜欢挑手筋脚筋,扒舌头,挖眼珠子等等。
他担心程飞扬是被人捉住扒舌头了!
慌慌张张的禾局长,急得跺脚:“是不是!”
程飞扬:“……不、是,”
想问清楚,奈何人家伤了嘴没法说话,禾丰盛气闷的回到座位:
“赶紧和车队长交接完,你可以下班。”
程飞扬坐在车臣枫对面,规规矩矩的把资料拿过签字:
“威、爷、一、小事前、走了、犬身、捡查,没,问题。”
禾丰盛无语的翻译:“程队长的意思是,威爷一小时前已经做完全身检查,没问题。”
车臣枫从头到尾都没看程飞扬一眼,端正坐着抱住双臂,
连人家和他说话都是撇开脸。
“好。”
禾丰盛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程飞扬进来后,车臣枫浑身气压渐渐低迷。
整个交接过程,禾丰盛充当翻译,车臣枫没有一点意见,程飞扬更不敢有意见,连头都不敢抬。
“……那么这次合作到此为止?”禾丰盛受不了这两个男人,怪得很。
车臣枫走过去和禾丰盛握手告别:“好,谢谢你们的配合。”
“自己人别客气,走,下楼领人。”
程飞扬充当透明人跟在后面。
到一楼大厅,车臣枫去检查车队,程飞扬低垂的脑袋偷偷摸摸追随那个身影。
禾丰盛翻出一个不符合年纪的白眼,大把年纪的人,实在搞不明白,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图什么?
“看够了没,结束后安心工作。”
程飞扬:“嗯。”
车臣枫从车上换了一套武装装备下来,高贵清冷的男人,一下子变成冷酷如冰。那身衣服加特下,车臣枫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震慑。
这样的男人,他程飞扬这辈子只能痴心妄想。
离别的时刻,又是离别的时刻,每次车臣枫离开,他都要经历一遍痛苦和不舍。
看着他准备离开,他那颗心难受到呼吸不畅。
禾丰盛离他近,能听见时而快,时而慢的呼吸声。刚开始以为程飞扬嘴巴痛在忍耐,后面抬头看了眼,身高的差距很容易便看见,这个家伙,眼眶红润?!
哭了?
禾丰盛震惊的程度不亚于见鬼。
今天他们两个人见面很奇怪,像是互相不搭理,又像互相在较劲什么。
难不成表白拒绝?
“车臣枫和你讲清楚了?”
程飞扬眨了眨酸涩的双目,低低的回答:“嗯。”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嗯,痛、死了、”
车队出发,前面由大豪带领队伍开路,小费断后,把车臣枫车队保护在中间。
警队大门打开,车队缓缓离去,程飞扬假装正经的表情绷不住,拳头紧了又紧,最终冲下台阶,想拦住中间那辆防爆车。
禾丰盛如神机妙算,眼疾手快拉住他衣服:“嗐,我就猜到。”
“禾局,我忘记些事没交代。”
“交接手续我也有在负责,你忘了什么事说我听听?”禾丰盛才不听他鬼扯,拉住他衣服拽上来。
程飞扬:“……你做什么?”
“那要问你想做什么,既然人家讲清楚了,你就不要纠缠不放,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行不行?不是孩子了,懂点事,不要让大家难做。”
“他和你说什么了?”
禾丰盛挥手示意警卫员关上大门:“希望你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
程飞扬眺望马路上离去的车队,紧闭双唇不语。
……
时间不会一个人的遗憾而停留,它日复一日,不息不休。
自从刑警队去了荒村回来后,苏市内部人员紧张起来。
程飞扬明显感觉到苏市“太平”,往日意气风发的那些人,现在来去匆匆,极少出来见人。
不管黑市还是白场,异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