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不容易才给你包扎好的,看到你这个样子回去,你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她的心意吗?要我说呀你还是得把伤养好了。”
姜彦关上了病房里的窗户,连带着外面的冷空气也全部都隔绝了。
江砚人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他昏睡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察觉到了有人过来,不过那个时候对外界的感知已经很弱了。
只是有一段时间,他感觉到身体传来的清晰的疼痛。
不过那种强烈的疼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虽然他自己不太清楚,但是从心底里总认为这是沈舒禾带来的力量。
“舒禾,一定是你。”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旁边的两个人听的不太真切。
姜彦随手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旁边,“首长,你说什么?”
江砚转头看着窗外,心里焦急。
这半个小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变数。
虽然他说了让沈舒禾在招待所里等他,但是以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她也未必能够听得进去他的话。
他能明显的看得出来沈舒禾是在躲避他。
“首长,嫂子都亲自过来帮你处理伤口了,肯定是早就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不在意了,你就不用再这么眼巴巴的望着了,说不准嫂子现在就等着你呢。”
王国庆一只手挠了挠头,有些看不懂他们之间的这些羁绊。
要不是看在江砚的面子上,沈舒禾应该也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帮他们那么多人都处理伤口。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两口之间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更何况,他们的结婚审批都已经通过了。
眼看着就要领证的人,现在更应该欢喜才是。
招待所里沈舒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自从参加工作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直接就睡了这么长时间。
大概是前两天,过度的劳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以至于她这一晚上睡的昏沉。
“老师。”
一下子睡了太长的时间,她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晕。
程老师已经在旁边开始收拾东西了,窗帘是被拉开着的,看到了床上的动静,她才走过去开灯。
“舒禾,你醒了,我看你睡得还正沉,就没有过去打扰你,这个时候招待所里的早饭应该也好了,你这两天都辛苦的很,要不然先下去吃点东西?”
“叩叩叩——”
程老师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敲门,沈舒禾换了衣服起身穿鞋,门才被人打开。
“老程,我们刚下去吃饭的时候,没有在食堂里看到你和舒禾,猜想着你们应该是还没有收拾完,就顺手把早餐给你们两个拿上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陈工和刘工。
因为科研组的房间都是挨在一起的,所以大家平常有个什么动向也都清楚。
程老师接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刚还说着要下去吃饭,对了,咱们回去的车子什么时候出发?”
“还不着急呢,我们先吃饭,车子现在还没有过来,少说也得一个小时过后,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今天早上他们才得到的消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需要彻底清查,所以后面的两个会议也就推迟了。
就目前而言他们还需要先回到原来的地方,后面召开的会议会有另行通知的时间。
程老师点了点头,回到房间之后把早餐放到了桌子上。
沈舒禾洗漱好,脸上还挂着水珠。
“老师,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吗?”
程老师手里拿着鸡蛋在桌边上轻轻的磕了磕。
“对,刚接到的消息,今天上午之前应该就能出发,回去之后咱们大家先休息两天,好好的陪一陪家里人。”
毕竟亲眼见证了一场爆炸,很多人心理上都会受到些影响。
目前研究所开展的工作还算是顺利,和其他的领导商量过后,干脆就直接给大家放两天的假。
沈舒禾点头坐下来,早餐有一碗粥,一个馒头和一个鸡蛋。
算不上多么丰盛,不过现在能够吃上这些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沈舒禾却食之无味。
昨天在厂里的时候,江砚特意交代说让她在招待所里等着,有些话想要同她讲。
沈舒禾心烦意乱。
她自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了。
更何况江砚受伤严重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就算是短时间内出了院,也应该好好养伤。
可是那天他的神情又不得不让沈舒禾多心,他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讲。
等吃完饭收拾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大家都已经在楼下排队准备上车了。
她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王国庆和姜彦也在准备上车。
江砚这时候应该还在医院,她拎着行李排队上车。
“舒禾。”
即将轮到沈舒禾的时候,她的一只脚都已经踏上了车,手腕儿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拽住。
她转过头来就看到了本来应该在医院里的江砚。
“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那天她探过江砚的伤,取出子弹后他至少还要在住院观察一周的时间,才能确保完全康复。
江砚没说话,姜彦把羡慕两个大字全都写在了脸上。
王国庆嘻笑着,“嫂子好。”
他一只手拍在了姜彦的头上:“你这个呆瓜,不帮忙拎东西,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说完,两个人一起接过沈舒禾手里的东西。
王国庆笑得一脸不值钱,“首长,那我们就先上车等了。”
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掺和的太多。
江砚点头,程老师站在车窗前欲言又止。
沈舒禾是很明确自己的心意的,她原本想要阻止,可是想了想又作罢。
江砚都已经受伤了,想来也做不出来什么出格的举动。
男人一只手拉着沈舒禾的胳膊。
“舒禾,跟我来。”
两个人走到了旁边的墙角,一阵风吹起了沈舒禾的头发。
她一只手拢了拢碎发,一如江砚第一天隔着车窗看见她的模样。
神色淡漠。
她轻轻开口:“你想要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