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驶在山路上。
霍闻仲倒在白玄洛怀里。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真是好大一只。
白玄洛熟练撸着霍闻仲黑亮的短发,就像撸着山上那只大黄。
霍闻仲身上扎了十几根银针,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绵软无力,随时都可能昏睡过去,不过胃里却异常平静。
但霍闻仲满腔的愤怒,还是强撑着他保持清醒。
“哟,不服。”白玄洛单手抱着霍闻仲的头,还屈指弹了一下霍闻仲的脑瓜崩。
霍闻仲喉咙里发出一声虚弱低吼,身体却毫无反抗之力,但好看的嘴唇再度抿起。
坐在前排的司机与特助,不由得坐直身,完全不敢往后看。
在看到更多可能被灭口的画面之前,方特助再三权衡之下,不得不自作主张,默默伸手按下车内一个按钮。
车内隔板缓缓行驶升起。
限量版豪车,随即隔出前后两个私密空间。
狭小空间内,霍闻仲仍旧无力倒在白玄洛怀里,像极了一只待宰的漂亮羔羊。
白玄洛满脸笑意,白皙的五根手指,愉悦地在霍闻仲脸上弹琴。
漂亮的脸蛋,漂亮的手指。
霍闻仲再度想要挣脱,无奈身体却不给力。
白玄洛“啧啧”两声,摇头感叹:“真没想到,你病得这么重,甚至还会失控伤人。不过还好,你有病,我有针。”
霍闻仲细密睫毛一颤,掩盖住眼底深处复杂情绪。
白玄洛伸出指尖,拨弄霍闻仲好看的睫毛,又顺势低头,凑近霍闻仲的面颊,深深一吸。
那模样分外陶醉,像是正在吸什么阳气的妖精。
霍闻仲倏地睁眼,嘴唇蠕动,无力斥责:“我看……你也病得不轻。”
白玄洛毫不避讳,爽快承认:
“啊对对对,你好聪明,我有病,你恰好是我的药,能医。”
只是霍闻仲不信。
天下谁人不爱钱,这女人明显是冲着钱来,否则怎么会年纪轻轻,就答应嫁人。
霍闻仲抬起眉眼,声音里满是冷意:“不得不提醒一句,按照协议,未经允许擅自肢体接触,本月两千万作废。”
白玄洛狠狠一揉霍闻仲的脸,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扣就扣吧,也不是什么辛苦血汗钱,失去就失去,也没什么好可惜。”
“容我提醒一句,那可是两千万。”
霍闻仲脑袋枕在白玄洛腿上,侧头,仔细审视着白玄洛的脸,试图在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端倪。
不过可惜,白玄洛淡定无比,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
霍闻仲略有些诧异,问:“你不爱钱?”
白玄洛超大声:“爱呀,当然爱!”
霍闻仲道:“那被扣的两千万?”
白玄洛一脸豁达,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本来就没到手,也就不是我的东西,失去也不可惜。”
霍闻仲勾唇,又道:“我们假设一只跑山鸡两百块,两千万就能买十万只跑山鸡,也就是二十万只鸡腿……”
“啊!”
白玄洛陡然大叫一声,突然对两千万有了概念。
那可是堆成山的鸡腿啊!
心里有一种叫后悔的情绪,在迅速蔓延。
白玄洛掐着自己的人中,又自己给了自己一针,才将心里那口闷气理顺。
要知道以山上的物价,一锭金子才能换一只鸡。
这些年她为了省金子,没少抽空去后山打野味。
即将到手的二十万鸡腿,就这么飞了?
白玄洛眼尾翻红,突然捂住脸,痛苦呜咽了一声。
那么多鸡腿,那么多金子……啊啊啊,她的金子……
霍闻仲枕在白玄洛腿上,冷酷眉眼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最终还是扳回一城。
四个小时后,限量版劳斯莱斯在豪宅门口停靠妥当。
暮色四合。
方特助特意整理过着装,轻敲了三下车门,见里面人没反对,才将后座车门拉开。
后座的情形,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是少奶奶一副自闭的颓然模样。
而患有睡眠障碍的霍总,却呼吸舒缓,睡得十分安稳。
什么情况?
方特助不解,却有些意外之喜。
因为他家总裁一向患有睡眠障碍,难得有一次,在不服药的情况下,睡得这么安稳。
方特助望着自家的睡美男老板,满眼欣慰,都不忍心打扰。
而且他甚至还想冲白玄洛,大声吼一句:
少奶奶,你这么助眠,按照霸总文里的狗血设定,你简直就是我们霍总的药啊!
我们霍总得你,何其有幸!
但是白玄洛却不满开了口:“方特助,你光站着不开口,是几个意思?”
白玄洛一边说,还一边推开霍闻仲,确认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才动手拔霍闻仲身上的银针。
霍闻仲从深度睡眠中逐渐清醒,迷蒙惬意的眼神,在某个瞬间,顿时变得凌厉。
白玄洛坐在他右手边,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脖颈,正在慢条斯理的将银针收进针袋。
霍闻仲坐直,脸上恢复一贯的冷峻干练,声音里带着久睡后的特殊低哑问:
“方特助,我睡了多久?”
方特助看看表,道:“大约三个半小时。”
“这么久?”霍闻仲挑眉,望向身旁白玄洛。
这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用一些。
将来即便做不成夫妻,高薪聘请,做他的私人医生,也不是不行。
常年跟在霍闻仲身边的方特助,看出了霍闻仲对白玄洛的满意。
所以方特助对白玄洛,也更满意。
他家老板睡眠好,心情和脾气应该就会好,在公司骂起他们这些下属来,也会更留情面一些。
想起霍闻仲不带脏字,将人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方特助忍不住就是一个寒颤。
他们家老板在骂人方面,似乎特别天赋异禀。
“太太,请下车。”方特助语气温柔,毕恭毕敬。
霍闻仲挑眉看一眼。
除了面对他这老板,几乎没见到方秦这么狗腿的一面。
毕竟是他身边的特助,身份可不低,许多集团老总,对方秦这家伙都带着巴结讨好的意味。
但是方秦却对白玄洛,殷勤得可以。
白玄洛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侧身,正准备跳下车。
方秦突然伸出手,对准白玄洛手里的包袱:“太太,您的包袱重不重,要不要我来帮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