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坐在营帐中,只觉得坐立难安。
这次南疆来犯的突然,规模也是比往常的更加庞大,就好似那濒临死亡的猛虎,回光返照后的最后一次猛扑……
“别担心,感染瘟疫的士兵经过多日的疗养已经恢复如常,再加上朝廷派来的援兵,北辰可是比南疆整整多出来三万大军。”
楚长沨半蹲在姜梨身前,见她面色忧虑,他的眉心也紧跟着簇成一座小山。
“我知道,可我就是心底不安……”
厉君凛和南疆太子有勾结的事情,姜梨都已经告知过厉瑾渊。
可他听后除了脸色凝结了一瞬,就没有再多的反应了。
而是反过来宽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这件事他会处理。
“还有三王爷呢,他可是北辰的战神,我们要相信他。”
“可我就是害怕他受伤……”
楚长沨从未见过女孩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时之间,他心底苦涩与嫉妒交织。
她这样洒脱的一个人,原来也会满心眼的心系一个人……
“不会的,王爷武功高强,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他分毫……”
“真的么?”
“嗯……”
要是往常,楚长沨是绝对不会屑于说这种谎话去宽慰别人。
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厉瑾渊武功盖世,他也无法做到以一敌百,还毫发无伤的境界……
明知道自己不该骗她,可他就是不想看见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的心会跟着闷痛……
……
这一次姜澜川和厉瑾渊一同带兵上的战场。
南疆那边的人本来还对北辰的瘟疫有所猜忌,可直到看见了姜澜川,他们的心就彻底死了。
鲁达浑身是血的骑在头马上,看着对面一身银色盔甲,浑身萦绕着肃杀之气的姜澜川时,心头还是不可置信的颤了颤。
“呵,毛都没长齐呢就出来上战场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即使明知自己的实力不敌姜澜川,可鲁达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嘴上认输。
后者没有应声,只是薄唇缓缓勾起。
因为那个狗屁瘟疫害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活动筋骨了,他可不得痛杀一番!
“杀!”
鲁达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一般,猛的一声咆哮后,就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大刀,双腿一夹,骑着马朝姜澜川奔去。
姜澜川嘴角的笑意越发大,黑眸幽深的宛如一口旋涡,能把人紧紧的吸附进去。
他紧紧盯着鲁达脖间的大动脉,就好似猛兽盯上了猎物,随时准备给它一个致命之击。
“嘭!——咣!”
长剑和大刀不过过了三招,金属间的碰撞声就戛然而止。
下一秒,“咣当!”
大刀应声倒地,同样倒地的,还有鲁达的头颅……
姜澜川翻身下马,面上早没了在姜梨面前的懒散公子哥模样,而是一片肃杀。
长剑挑起鲁达的头发,挂在剑头。
男人白皙的俊颜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温热的血迹,胸腔处的呼吸渐沉,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妖冶。
南疆士兵见他们的将军已经人头分离,顿时像是没了头羊的无头苍蝇,慌乱又不知所措。
“杀!”
北辰将士士气大增,仿佛要将前几次战役所受的窝囊气,全都尽数而发。
……
军营中,
厉君凛双手背于身后,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姜梨所处的营帐。
刚一拉开帘子,楚长沨温柔的安慰声就传入了耳中。
男人深邃的凤眸一凛,随即就几不可查的自嘲一声。
她还真是招蜂引蝶,那么多烦人的苍蝇,闻着味就来了……
那还需要他来担心……
楚长沨和姜梨感受到动静后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墨色长袍的男人立于此处,还面色嘲弄的看着他们。
姜梨皱了皱眉心,很是不欢迎厉君凛的到来。
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还是不情不愿的和楚长沨起来行了个礼。
“免礼吧。”
“谢王爷。”
姜梨不想同他虚与委蛇,索性不再看她,坐回椅子上就捧起杯子喝起了茶。
“梨儿很担心皇弟?”
奈何姜梨想躲也躲不掉,厉君凛似乎看不出她的厌烦。
“臣妾身为王爷的王妃,担心他也是应该的。”
“真好,要是本王也有个梨儿这样的王妃,定会过得比三皇弟幸福……”
说话间,厉君凛深不见底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姜梨的侧颜,只让女孩觉得如芒在刺。
“王爷说笑了,您日后的王妃必定比臣妾要好百倍。”
“再好又有什么用,总归不是自己喜欢的……”
姜梨故作听不懂的抿了口茶,杏眸平静,
“臣妾知道王爷心系季小姐,可奈何她并非良人,还望王爷早些走出来的好。”
姜梨“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厉君凛。
恶心她是吧,那她也“恶心恶心”他……
果然,在听到姜梨提及季清晚后,厉君凛的脸色几不可查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