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上午好,下午好,晚上好
雨过天晴,初生的阳光透过嫩芽与旧枝之间的细缝,落在地上形成多是斑驳的光点,这些光点还在不断缩小、摇摆,因为春日的和风在不断吹拂起那一片片新叶。
如此美景,总留住了不少人的脚步,他们无不感叹于春天的到来,百花齐放,春心萌动,不过,总有人是个例外。
“呜——”漫生活咖啡厅门前,店员朝阳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光点。他只觉得这些该死的嫩芽总有一天会把咖啡厅店里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该死的春天!”
“上午好……你在骂什么?”施薏正从远处走来,她穿着女士西服,腋下夹着一只纸盒,束着长发戴着眼镜,镜片下是一脸质疑的神情:“春……天?”
“不不不没什么,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施薏小姐,上午好。”朝阳连连摆手,便施薏微微一鞠躬,邀请她进店中。
“不了,楚思不在吗?”施薏见店里没什么人,便问了一句。
“楚思的话……白天也不会来店里,她工作很忙嘛。”朝阳回答.
基多拉·玉藻前·丸子·乔太郎·银的龙二世·暂定,这只略有肥态的橘猫,悠哉悠哉地走出店,见到施薏,似乎礼貌地叫了一声:“喵~”
“上午好,丸子……额,它是男的女的?”
“这么可爱当然是男生啦!”朝阳无视了橘猫的白眼,把她抱在在怀里。基多拉·玉藻前·暂定低吼了声,随后……
“哎呦卧糟?!”
当朝阳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脸上已然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嗯……”施薏看了眼自己带着的纸盒,耸耸肩,轻笑出了声:“果然都是怪人呢……”
“别介,”店内的德涵幽幽地言着,或许是对某个人说的话做出回答:“奇怪的人,只有门口那位。”
“嗯?”边上的孙维一脸疑惑。
“说的不是你啦~”帮着擦桌子皓泉帮丈夫接下话,说道。
午后,春日的午后总是十分慵懒的,但在事务所的施薏并没有空闲时间想这些。
手指在键盘快速敲打着,所编出的一段段文字里写满了不情愿——这次的官司又是不尽如人意的违心。
“哎……”迅速完成工作,施薏律师放下眼镜,揉了揉略有酸痛感的双眼,再度睁开眼时,世界模糊一片。
自己办公室装修风格以素净.单调的的黑组成,连一盆绿植都不曾出现在眼前。
一片黑乌白的模糊世界里,只是桌角有抹明亮的黄橙色。
本来好奇那是什么的施薏,再度戴上眼镜,定睛一看——那是楚思的纸盒,里面,是她给张溢的信以及伴手礼。
“哎……”
“要怎么和她解释啊……”
天奈的施薏,只得把那一抹黄橙推开一点距离,哪怕一点也好。
“……嗯……”靠在椅子上稍作休息,腰背似乎被什么小玩意咯得生疼,施薏将其摸索出来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个打开了的怀表.
怀表里。塞着一张照片.
男人的头像。
“……”
施薏愕了一愣,立刻将怀表收入口袋,生怕有人看见。
“……”
“怎么都来烦我……”
......
“周柏部长!”
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名字,本想溜出去乞午饭的周柏心虚地停下脚步,不敢回过头。
“周柏?”那个声音继续着,一点一点近着:“下午好?”
周柏这才回过头,自己的面前站着的并非董事会,而是同部门的另一位职员。
“您有看见翊文前辈吗?”女职员问道。
“翊文……额……嘶……这……大概……知道,”支支吾吾并非周柏想隐瞒什么,而是他真的一无所知“兴许在游戏部?”
“盯——部长,你该不会——”
“嗯?该不会什么?”周柏慌了起来,要是让人发现自己在偷懒,而且传到张溢耳朵里,自己又得喜提一顿臭骂。
“你该不会——迷路了吧?”
“啊……额——对,周柏部长在寻找答案的路上迷路了。“周柏立即打起马虎眼,边说边往后退,“最好能退到监控范围外.”周柏如此打心底地想着。
“那就这样,下次见!”绕过拐角,周柏立即溜没了影。
......
远方,S市的警察局,今日的工作依旧繁忙,至少对于书记贞楚思来说是这样,她一日的工作只剩下整理档案库了。
与她一同执行这项工作的还有熊磊,或者说在做这项工作的只有熊磊警官,因为大多数时间里楚思一直心不在焉,指东往西走向北往南走,连最基本的整理卷宗她都做的相当缓慢,熊磊时不时瞄她一眼,终于忍不住担心问了句:“你没生病吧?”
“生病?啊?怎么会?”
“你工作效率很低欸,”熊磊把又一卷文书送给她,后知后觉的楚思勉强才完成任务。
“没事没事!”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说的:“只不过,还没有回话而已。”
大概,也是如此。
......
“嗯?真是少见?你什么时候也成孤狼了?”徐浩,在一户炒面摊里放下自己的包,坐在一位正专心致志扒着炒面和牛河的粉色头发女生——新垣樱面前。
“呜呜喳喳……”樱嘴里塞满了食物,一时间说不上话。
徐浩赶紧递给她一杯水,又说了一句:“咽死了怪自己,别老和个饿死鬼一样……老板,两份炒面。”
“还说我呢,你一个人吃两份……”缓过劲的新垣樱立刻吐槽道。
“我打包不行啊?”徐浩则没好气地回答:“我还以为张溢和你在一起。”
“溢哥?”
“对,不在漫生活,不在大洋之河,不在银鸟,施薏让我问问你,我猜你大概在吃夜宵,也就顺路过来凑两口。看来你也不知道啊……”
“知我者,徐浩桑也。”樱端起水杯,无厘头地敬了一杯:“溢哥……嗯……还真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的人,吗……
徐浩的思绪,渐渐飘散……
……
S市,火花医院。
“蹬蹬蹬蹬……”
悠扬清脆的皮鞋声,在漫长的医院走廊中不断响起。深夜,是无人的寂静。张溢则是打破寂静的那个人。
自生机的白光中来,向死亡的黑暗去,他的脚步,最后在一间重症监护室门前停下了。
确认无误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大大小小的医疗设备,数不清的长线细管外,一切仪器中央的床上,只剩下一位削瘦,眼窝下陷,有气天力,面色惨白——即使在精黄灯光下位依旧惨白的中年妇女。
她没有头发。
张溢静静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女人发现了他,想笑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只好上扬了几下嘴角,像个老朋友一样,用目光瞥了瞥边上的坐椅,示意他坐下。
张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下了,把手中一只布袋放到了女人床边柜子上,说了一句:“晚上好,你托我带的东西。”
女人虚弱地点点头。
“……她不在,对吧,“张溢问道,在得到点头答复后,他叹了口气,说:“你也可以早点和我说。”
“……我们一家……欠你……太多了。”
张溢听着女人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回答,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也没欠,最后这些话,就别说了……”
“……其实……还有……”
“不用,再说了,”张溢抬起头,看着女人,对她说道:“省些力气和她多说些话吧,我每天都会来,明天、后天,再说,也不迟。”
女人看着他,一颗热泪,不自觉滑下,她轻合上眼;“太……感谢……你……”
“……”
“……”
“我从未做过任何事.”张溢站起身,女人熄了灯,默默说道:“我只不过……让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