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南回去就提议,最好在县城再租住一个房子。省得江陵每日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江陵也知道她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如今她还欠着外债,每花一分钱都万分心疼。
可若让她还像往常一样住在铺子里,她又着实舍不得他们父子三人。
沈观南见她迟迟不答应,心底终是一慌。
难道妻主不愿意他们跟着去县城?
她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不会是背着他,又置了外室……
想到成亲以来,从未给过家用的妻主,越发增加了这个可能性。
如此一想,他连饭也吃不下了,抱着女儿就回了房。
江陵和大哥面面相觑,实在不知他又怎么了?
还是江大了解男人,抱起子安道:“六妹,子安我带着睡吧,妹夫估计还是想跟着你一块去县城,你们好好商量。”
江陵点头:“那就麻烦大哥了。”
江大哄着子安,而江陵则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卧房。
“观南,可是为租房子的事?”
沈观南轻拍着女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江陵没有理解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他还在生气。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她好像没说错过什么话,唯有在租房子的事情上,他才开始出现不对。
于是继续道:“观南,租房的事要不就算了,我天天往回跑也没什么,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沈观南静静看着他,道:“可是我们父女三人的存在,让你不好办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极了。
可却让江陵慌了神。
这从何说起!
“观南,你怎么会这么想?”正是有他们三个,她才会如此拼命。
沈观南不答,又问了一句:“那为何不把我们带在身边。”
从前不觉,如今她日日陪着,他才方知情爱的滋味。
若让他就此丢开,分隔两地,那是万万不能。
若是没外室便罢,若是有……
光是想到此处,心底那股酸涩,就怎么也压不住。
江陵心里苦笑。
为何不把他们带在身边?
因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在这个女人养家的女尊世界,她实在是羞于承认她养不起他们。
沈观南僵硬的坐在床上,执拗的等着她回复。只是眼眶渐渐发红,他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江陵察他情绪不对,顿时有些慌了。
“观南,你又怎么了?”
沈观南本不是如此娇弱的性格,可却在她面前总也控制不住。此时他眼眶发红,说不出一个字,只是越想越伤心。
江陵叹了了口气,把他揽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妥协道:“行,你们都去。”大不了她再努努力,向东家卖卖好,看能不能涨涨工钱。
听了这话,沈观南的眼泪再也流不下,只是怀里的温暖却让他万分贪恋。
他磨蹭着不愿起身,却不知这动作让江陵有苦说不出。
女尊世界的女人,是真的经不起撩拨,他如点火般的扭动,彻底激起了她的情思。
她敛眸不语,深眸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欲念。
沈观南还要动作,却不妨被她握住了肩。
她声音暗哑,轻声道:“别动。”
沈观南动作一僵,心里重重一跳。
他抬头看向她,那双眼睛黑沉的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沉沦下去。
他忽然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张脸、这熟悉的感觉,使得江陵整个人都失了智。
她突然之间低下头去,再也不想理会其他。
沈观南有一瞬间地慌乱,轻轻推着她:“女儿……”
江陵伸手,把女儿抱在床脚,轻声道:“她睡着了。”
“还有子安。”
“大哥带着。”
“还有……呜……”
沈观南抱着她,心里热着,脚确是极冷。他努力伸着,忽然打了个寒颤。
这冷一阵、热一阵、紧一阵,慢慢的把他推上了顶峰。
“妻主……”
江陵寻到那处柔软,又含在嘴里,把他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她不想听,不想看,她其实知道,他依然是他。
感受着唇瓣的温暖,身体里的放纵。他们呼吸交织、彼此纠缠。
她推着他的腰,紧紧地不放,一次又一次,彻底沉沦……
第二日,江陵神清气爽的起床。看着依然在熟睡的沈观南,满面温柔。
她悄悄的穿好衣裳,开门出去。
此时勤快的大哥,已经煮好了早食。
江陵叮嘱了大哥几句,特别强调了莫要打扰。而后拿上饭团,准备今天就在县城找房子。
所幸她人缘不错,发动了朋友的力量,很快就在铺子附近看中一个合适的。
500文一个月,一样的两个卧房。厨房是单独的,就是茅房要远些。
她特意打听下,如果用便桶也是可以,只不过要交一些“夜香费”。
钱也不多,倒是方便很多。
如此一来,她也就不挑了,很是爽快的签了契书。
等到下工后,第一次用跑的回去。
只是这一次的门前,却没有了他们父子三人。
她回家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包括大哥也不在房内。
江陵想了想,转去了老娘家,果然在家里看到了他们。
只是除了他们,还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二哥?”
江二很是开心,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拉住她的手:“果然是长大了,我都快认不得了!”
此时的二哥,看着比大哥好太多。
身上穿着的是新的绿色夹袄,衬得面色异常娇嫩。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向沈观南求助,却见后者对着她轻轻摇头。
江陵只得自己问出口:“二哥,你回来了吗?以后还走不走?”
江二轻点她的脑门:“还是一样呆,二哥已经嫁人了,如何还能回来。”
嫁人?
二哥不是被娘卖的吗?
江二掩着心酸,勉强牵动着嘴角道:“如今我是县城里赵员外的小侍,因为遇喜,特意准许我回来看看。六妹快来看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
江陵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心里一酸。
笔墨纸砚,整整齐齐的一套,还有一件明显新制的长袄。
也不知二哥是受了多少苦,才给她攒了这么多东西。
小侍?说白了,就是古代的小妾。
在两位主子下讨生活,那得多难受。
江二见小妹愣住,不由推她:“快看看,喜不喜欢。听娘说,你打算考明算,我还存了点体几,都给你拿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