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新科及第第一人江陵,才华出众,品貌超群,特任为西肃川九品县令,一月后上任,钦此。”
槐安城主府,江陵接过黄榜,一脸的诧异。
在场的人,不仅有城主大人还有临水县城县令,还有她不认识的几位京都主考官。
最让她意外的是,江陵竟然看到了朝云也出现在这里。
此时,她一身明黄,江陵还有什么不明白。
“父家姓朝,并不是有意欺瞒爱卿。”
江陵故作惶恐弯腰:“陛下折煞臣了,只是小的乃明算科出身,直接上任九品县令,恐怕对陛下名声有碍。”
江陵多少了解,如今的云澜朝,新帝即位不过五年,内有拓跋家把持朝政,外有夷族虎视眈眈。
如今她好像又听说,西肃川有了暴动。
她一个文弱书生,上有老下有小,去那动乱之地,完全是不想活了。
上官云见江陵推辞,不由心底生怒。
“你可是抗旨吗?”
其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没长耳朵,把头都快低到胸腔里。
江陵顶住压力,不卑不亢道:“小的只是一介草民,家里有近60的老母老父,还有几个哥哥需要照顾,更有两个孩子还需要我这个母亲。”
上官云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可知,西肃川有多少人?”
江陵低头:“不知。”
上官云:“整整89万人!”
她看着江陵继续道:“如今每天都有近千人饿死、病死、被打死……你可以算算,这89万人,什么时候能彻底消失。”
江陵心底微颤,双手不由握紧。
上官云叹气:“从去年3月,孤整整安排了3个县令,她们要不辞官、要不不知所踪。还有那救济的钱粮,一批又一批的运过去,可从未少饿死过人。”
“如今西肃川的89万人,他们苦苦撑着,就指望着孤去救,可孤却困于京都三省!”
上官云狠狠一拍桌子,把众人都吓得脸色一白。
“陛下,保重凤体啊!”
上官云手一挥,他们立刻噤声,开始退下。
江陵有意想走,却被邻水县县令给推了回来。
上官云再次看向她:“江陵,我真心当你是朋友,你可愿意帮我。”
“你的家人,孤会安排人保护,决不让他们遇到任何危险,孤给你保证!”
江陵这下终于抬头,她都如此顾念着小家,那整整89万条生命,又有多少个家。
只是对于家人,她仍然不太放心。
“陛下,可否给臣一个安心。臣的家人,就是臣的一切!”
上官云顿时惊喜,立刻道:“临水县县令是孤的人,孤把你们一家都安排到县衙隔壁。至于你出嫁的哥哥,孤会暗中让人保护,这样,你可满意?”
江陵拜谢:“谢陛下。”
既然无后顾之忧,她想尽力去救一救!
只是……
她再次下拜:“陛下,臣还有个请求。”
上官云:“爱卿只管说。”
江陵:“此去西肃川,必定会遇到各路神仙,臣想求个恩典,在臣的西肃川,绝不受任何人差遣,并且还要有一物……”
上官云顿时明白,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不舍的交给她:“此剑,上斩前朝昏君,下杀朝中佞臣。曾跟着圣祖爷打过天下,一直在我云澜朝传承至今。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廉洁正心,真正为民!”
江陵双手郑重接过:“为国为民,万死不辞!”
她们这位陛下,在位5年,一直大兴科举,努力选拔人才。
实行的多项仁政,也让她们跟着受惠。
如果给她时间,她相信,她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只是,在成为明君之前,她不介意自己是这把刀。
挖开腐臭,劈向盛世的那把刀……
*
沈观南沉默的收拾着江陵的衣物,对于她的讨好却转身不理。
明明只是个明算科,就算考中也只会指派到县里。
可如今忽然被任命为几百里以外的县令,这让他如何不难受。
“观南,我这此去,还需要你多照顾家里,我娘还有我爹,还有你母亲那边……”
沈观南绕过她,继续去收拾东西。
江陵挠挠脑袋,也跟着过去:“不是不带你,只是没有安顿好。”
江婆子忽然破门而入,对着沈观南破口大骂:“你个搅家精,老娘不需要你照顾。你要不想待在江家,就滚回你爹家。我女儿是去做官你都敢甩脸色,我看你就不是个好的!耽误了我乖女的前程,老娘扒了你的皮!”
她伸过手抓住江陵:“乖女,莫怕,这个家老娘给你看着。你哥哥,娘再也不卖,你放心去。”女儿家,建功立业当是大事,怎可老是围着男人,没一点出息!
沈观南脸色顿时煞白,他看着江陵,倔强的等着她开口。
江陵拉住老娘,哄道:“娘,我的亲娘哎,这个家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观南交给娘,我上任也就放心了。还有您的孙子孙女,您肯定也能看的好好的。”
江婆子享受着乖女的亲昵,理所当然道:“这个家有娘,谁也欺负不了。”
江陵点头,又奉承了几句,还特意强调了县衙旁大房子的事,果然把老娘开心的哄走。
只是家里这个,还真不好哄。
她强牵起嘴角,刚要开口,就听到观南声音暗哑道:“妻主,是我不好。”
妻主这一路还不知会遇到什么难事,他不说帮她,却还给她添麻烦。
婆婆其实说的对,可妻主却还护着他。
看着他微红的眼角,江陵顿时心疼了。
她拉住他:“你很好,一直很好。”
好的她都不想走了。
沈观南本在悲伤,可却被她的手弄乱了呼吸。
“妻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事。
江陵含糊的应着,把门一锁,转身就压了上去。
明天就要走了,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此时不和自家夫郎亲热,她未来肯定会后悔!
怪只怪女尊的这个身体,实在不受控制。
如今男人在怀,她心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想他。
沈观南胡乱的扒开她的手,可不知怎么就被剥个干净。
小腹一团火热,他看着她,心里一片酸软。
妻主,他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