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血?”
岁妤话里还抱有一丝期盼,并不想在耳畔听到什么让人心慌害怕的答案。
但很可惜,事实并不会因为逃避而变副样子。
“人血。”谢斐卿神情淡漠,从嘴里说出了一个大家最不想听到的字词。
刚从二楼房间里走下来的陈雨番又开始腿软了,捂着后脖子生怕再有什么寻仇的怨鬼给她吹冷风。
她是真的不经吓啊!
刘蓉快速走两步,停到僵住了的王期身边,用力拉了他一把,指着沙发那边,恨不得敲这个傻子一顿,“傻站着干什么?害怕就去沙发那里坐着啊。”
说完也不管他了,自己蹲下来,仔仔细细开始察看着地面上的那点泥土。
“这泥都快干涸了,现在外面还在下雨,看样子是我们昨天晚上一散,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里有谁不在?”
接连的问题,让王期默默举手,“我昨天晚上喝得也不算很醉,就好像有听见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以为是谁出来放水跌倒了而已,就没出来看……”
除了岁妤、谢斐卿和顾竟三人是在三楼住着的,其余六个女同学都住在房间最多的二楼,男生则是住一楼。
一楼面积最大,除去客厅、厨房之类的占地,也能睡得下四个男同学。
王期的房间是最靠近楼道的那个,相对来说也是位置最里面的,听各种声响都会比较清楚。
这时候其余陆续起床的女同学们也下来了,一个不少围坐在沙发上,神色紧张又害怕,并不太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就是男生里面有人出事了?”王期颤着嗓子,指了指其他紧闭的四间房门。
这么大的动静,这座古堡里的装潢又不怎么隔音,到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昨晚上也没喝得很多啊。
就算喝多了又很晚睡着,也不可能这么沉吧。
不会是……四个人都……?
王期眼神暗戳戳瞥了眼地上的血迹,好像并不多,应该也不太会吧?
谢斐卿睨了他一眼,抬脚往最靠窗的那间房走去。
屈起指节,指骨磕碰在门板上先是敲了敲,放大点声量,“文封?”
没有人应声。
谢斐卿手上一用力,径自推开门,稍显有些岁月痕迹的门板被推开,往墙边上弹两下,露出房间里面的场景来。
死一般的安静,床上的被子都没有睡乱、躺过的痕迹,像是一个没有人住过的新房间。
“文封不可能这么爱干净的。”
王期都快哭了,天知道这些男生里就他还会打扫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其余人,那都不乱成猪窝都算不错了。
尤其是文封,当了一辈子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怕是从来没主动铺过床、整理过房间。
现在干净整洁成这样,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是不正常。
非常非常得不正常。
谢斐卿一连推开其它三扇门,里面都是和文封那间房一模一样的场景。
好像这些人根本就没来参加这次聚会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一起在这儿待了两三天了,昨晚又一起聚会,恐怕就连王期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做梦出现幻觉了。
“顾竟呢?”岁妤冷不丁出声问道。
不自觉便将顾竟忽略掉的众人心中一凛,王期轻声“嘶”了一声,拔腿往楼上跑。
才上了两节楼梯,停下脚步转回来,“话说,在电影里,像我要是这么单独行动的人,是不是死得最快?”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高水准,成功说动其余人跟着一起上去。
岁妤落在最后,想要自己往楼梯走去,又被走出房间的谢斐卿单手抱起。
“早晚鞋子都会被弄脏的。”你又不可能抱我一路。
谢斐卿神色很淡,情绪也毫无起伏,在岁妤面前连笑也无,要不是手上动作依然温柔,恐怕其他人还会以为他换了一个人。
“在我眼前,就不会让你变脏。”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已经猜出来什么的岁妤被他稳稳抱在怀里,视线不经意间往进门口处落。
白纸花颓落满地,泥土的黄色和鲜血已经转变成的褐红色交织,说这里是凶案现场似乎都能叫人信服。
在那黄土里面,岁妤还看见了——一丁点点水草的绿色。
条状的水草,碎渣被混在泥土里面,鞋子踩上去,就跟着一起来到了这栋别墅。
混杂在大团大团的黄色湿泥里,如果不是仔细分辨,还不大会注意到。
已知孟生云是鬼,鬼无实体,这些东西如果想要出现在这里,有人在帮他?
失踪的都是些男同学,莫不是跟什么阳气重的好恢复有关?
不过也都是些猜测罢了。
岁妤被谢斐卿小心放下,鞋面踩在楼板上,没沾染一星半点的脏土灰尘。
上了三楼,刘蓉几人都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岁妤便知顾竟不会出什么事。
看见他们落在后面,走出来的王期捋了捋自己刚刚憋着的那口气,“没事没事,竟哥就是昨晚喝多了,现在还在睡呢。”
谢斐卿浓长的眼睫沉沉垂下去,面上神色依然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好在没又多出什么失踪人口,刘蓉几人都有些松了口气,但……
那四个失踪的男生,可让他们松不了这口气。
“报警吧。”王期神色不好,但这已经是作为生活在法制社会里,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
刘蓉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去阻止。
她是不怕死,也要报孟生云的恩情,但其他人没这个义务,如果真的报警能解决,后面总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帮孟生云伸冤,这件事情她一定会管到底,哪怕再难。
这一条路却在电话拨出去,手机里传来的冰冷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后,被直接斩断。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