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一行人,在丽真众人怒视目光下,离开了皇宫。
赤龙再次回到大殿,脸上的怒意久久不曾褪去。
淳妁欲哭无泪、万念俱灰。
看来,硕戴是凶多吉少。
赤龙猛然抬头,看向淳妁:
“你个大奉的细作,还留在这里干嘛?滚!”
淳妁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凶神恶煞的侍卫挡在身前。
她看向大殿之内,满是如刀子一般的眼神。
她深知,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淳妁离开后,赤龙立即安排起来:
“传我命令,大军停止集结、撤回各部。”
文武官员齐声回应,无一人开口。
众人皆知,定然是涂一乐用清月与硕戴相要挟。
赤龙重重拍在桌案之上:
“即刻将肖国冲斩首示众。”
大牢之中。
一名狱卒端来丰盛美酒佳肴。
“肖将军,快吃饭吧。”
肖国冲看到酒菜,顿感后颈发凉。
“小哥,为何如此丰盛?这是断头饭吗?”
狱卒微微点头:
“皇上下令,即刻将你斩首。”
“小哥,求你了,让我见一见皇上,我能解释清楚,我是被冤枉的。这里面有事、有大事。”
“不必了。”狱卒笑了笑:“涂一乐与皇上大吵一架,大奉与丽真已然决裂。你投靠涂一乐做了奸细,但他并不保你,皇上自然也不会留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肖国冲不住喃喃念着,可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今天,他必死无疑。
狱卒向前一步,微弱光线照射在他的脸上。
“肖将军,涂相料定,今日你将逢凶化吉。”
肖国冲猛然抬起头看去,连忙贴近牢房边缘:
“张总管,我没有背叛涂相,有人换了密信,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
张松立微微点头:
“涂相已然知晓一切,现在,有更重要任务给你。”
肖国冲平静些许、瞬间如释重负:
“放心,张总管,我定当誓死完成。劳烦禀明涂相,我肖国冲誓死追随。”
“肖将军有这般决心便好。” 张松立微笑起来,满意点了点头:“一会,丽真会将你斩首示众。”
“明白,明白。”肖国冲随之笑了起来:“演一场戏,我会配合。”
“不是演戏,丽真会真的将你斩首。”
肖国冲本来看到希望,这任务却真的要赴死?
他感到一阵眩晕、浑身瘫软,瘫倒在牢房之中。
“涂相已然料定,会有人半路杀出,将你救下。”
肖国冲再次看到希望,猛然站起身来:
“我知道,涂相不会不管我,定然是大奉高手。对不对?”
肖国冲极力寻求心理安慰。
然而,答案却令他再次陷入绝望。
张松立微微摇头:
“是倭瀛,涂相料定,他们会出手救下你。随后,你要潜伏在倭瀛,暗中为涂相效力。”
“倭瀛?”肖国冲一脸不屑:“可是有准确情报?”
“并没有。”
肖国冲万念俱灰。
单凭猜测,就能断定会来救人?
天方夜谭啊。
这可关乎他的性命啊。
肖国冲暗自打定主意,若是真能活下来,再借机逃跑便是。
从濮南到佰越,而后又来到丽真丽真,刚刚投靠涂一乐,却又是这般境地。
总是风雨飘渺,莫说建功立业,活命都成问题。
现在还要去倭瀛?
哼,绝不能再这般下去。
张松立满面堆笑:
“涂相说了,此次可是旷世奇功。事成之后,你定当拜将封侯。而且,还能与家人团聚。”
“转告涂相,肖某定当全力以赴。”
肖国冲虽然这般说,但全无前去倭瀛的打算。
“肖将军千万不要动歪心思。”张松立笑容更甚:“如若耍花样,你的身份将被公之于众。届时,多国会通缉于你,天下将再无你立足之地。并且,彭佑棠,哦不,应该是肖佑棠亦不能活命。”
肖国冲这才明白,涂一乐早已将所有路堵死。
一面是潜伏立功、拜将封侯,一面是亡命天涯、家破人亡。
他已经别无选择。
“末将定当……”
“快吃吧。”张松立打断了肖国冲:“涂相不想听毫无意义的话,只看结果。”
张松立说完,转身便走。
肖国冲看向地上的美酒佳肴,却没有半点胃口。
很有可能,这真是他的最后一餐。
肖国冲陷入沉思。
张松立能轻松进入大牢?
赤龙可是下了死命令,不许旁人与他交流啊。
那么,是赤龙与涂一乐达成共识,一同在演戏。
若是这般,那他还真有一线生机。
肖国冲略显安心,却仍然全无胃口。
他猛然拿起酒壶,痛痛快快一饮而尽。
可能,喝醉了酒,便不会疼吧。
大街之上。
淳妁漫无目的走着。
丽真已不能再留,硕戴也未能被救下。
她万念俱灰。
回去住所取些物品?
那冰冷的屋子,她全然不想再踏入。
呼啸的北风迎面而来。
淳妁却是不躲不闪,任由北风将她体温带走。
她深知,这般死去,最后却能感受到温暖。
不过,要经历一段漫长的痛苦。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淳妁身旁。
“淳妁,快上车来。外面太冷。”
熟悉的声音传来,淳妁转头看去。
聂灿灿正站在马车之上,向她伸出手来。
淳妁心中百感交集。
二人两手相握,淳妁登上了马车。
刚刚进入车厢,便感受到扑面温暖。
淳妁原本眼含热泪、面带微笑,可当看到车内涂一乐,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聂灿灿扶着淳妁坐下,拿来厚实毯子将她双腿包裹。
“这下好了,暖暖和和。”
淳妁全然不去理会聂灿灿,转而暗中取出银针。
她有十足把握,如此近距离之下,定然能取涂一乐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刺出银针,直奔涂一乐眉心。
“别闹。”聂灿灿轻描淡写,将攻击化解:“乐哥可是说了,他救下硕戴,你可是答应,随之返回大奉的。”
涂一乐并不开口说话,而是一脸坏笑,看向淳妁。
“不错。”淳妁怒视涂一乐:“可他本就没想救下硕戴,不过是想留作人质,他才好来丽真耀武扬威!”
涂一乐却是无奈摇摇头:
“硕戴可是在京都,生死全在于我。放心,他定然死不了。”
“你发誓。”
淳妁见到希望,但却不愿再相信涂一乐。
发誓,似乎是她唯一能要求的办法。
“发誓?”涂一乐玩味一笑:“别闹了,你当我真的会杀死舅哥?清月不得掐死我啊!”
聂灿灿若无其事,哈哈大笑起来。
淳妁表情有所缓和,脸上浮现出尴尬。
她十分诧异,二人寻来,她心中却是莫名的心安与高兴。
淳妁不再多想,静静坐在马车之中。
马车出得城门,直奔凌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