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的麻痹感从脊柱尾端向上攀爬着,在科莉娜的肌肤上蔓延开,就在她悄无声息摸到大腿上系着的匕首袋时,克劳奇的中指率先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他说:“难道指望我会愚蠢到在同一件事情上吃两次亏吗?”
科莉娜摊开来手,任由克劳奇抽出她藏起来的匕首,将它抛在一旁,他又重新握紧魔杖将荧光对准她的眼睛。
克劳奇扼住她喉咙的手泄了力,但依旧没有挪开,他质问着,“别回避我的问题,一起死?你的各种举动都在表明你是多么怕死。”
科莉娜垂下眼眸,回避着耀眼的光,让自己的视线不至于太过动摇,她说:“翻清我的过去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有的是臭名昭着的黑巫师投靠黑魔王,难道你要去调查他们每一个人吗?”
克劳奇冷漠地说:“查清楚格雷伯克都杀过多少人确实毫无意义,但是你不一样。”
科莉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涉及到你曾经经手的女婴让你良心难安了吗,要虚伪的为她报复?”她的声音飘忽,但是却反客为主的质问起克劳奇来。
克劳奇说:“偷窃他人身份的小偷,只有懦弱的人不敢承认自己的姓氏。”
科莉娜的视线猛的上抬,锐利的直视着克劳奇,她轻声的说:“你的意思是所有抛弃了自己姓氏的人都在懦弱的回避?”
克劳奇脸色一变,“你怎么敢和主人相提并论。”
科莉娜说:“你喜欢你的继承自你父亲的名字吗?”
克劳奇的手指收紧着,掐的科莉娜开始轻咳,片刻后他又松开了手,“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那样诡谲的魔法,我也承认你有杀掉我的能力,但激怒我是毫无用处的,希望我对你动手然后自卫,我不会和阿莱克托一样愚蠢,让你一个人活到主人面前,用你这张颠倒黑白的嘴抹黑我,为你自己辩驳。”
科莉娜说:“你觉得我会骗得了主人的摄魂取念,我只在笃定我比你有用。”
克劳奇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你确实骗过了主人,你完了。”
科莉娜嘴角嘲讽的笑容淡了下去,她说:“无论如何我都是科莉娜·格里芬,我想主人只是不屑于查看十多年前那些毫无价值的记忆,如果大人他问我,我自然会如实相告,我以为你会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就像许多人都有一个不好的父亲。”
她的声音软和了下去,加快了眨眼的频率,似乎在掩饰自己意外透露出的脆弱,“我很恐慌,主人和我曾经的那位父亲太像了,我对他们一样的崇拜、爱戴、敬仰,我爱我的父亲,可他像一座山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无法摆脱,巴蒂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吧,一个控制狂父亲是多么的令人恐惧,我恐惧主人在知道我的过去时,讥讽我的懦弱,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杀了我的父亲——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他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父亲。”
克劳奇说:“主人不会,他才是那个值得爱戴的父亲,值得敬仰的人,他是最理解我的人。”
“真的吗?”科莉娜小心翼翼地问:“主人那样的大人物也会理解我吗?”
她抬眼,用寻求认同的目光看向克劳奇,等待着他的回复。